“黄昏时醒了。”
连城拳头松懈。
“见完苏秘书，可能受了刺激，再次昏迷。”
连城像被拿捏的玩具，一霎又捏紧手。
柏夫人没有恶趣味，也不想逗她，“苏秘书要我转达他的嘱托，您务必尽快体检，梁董很不放心。”
不放心。
连城安静。
icu与死神抢命的人，不放心她一个活蹦乱跳，事事美满的人。
“还有吗？”
柏夫人摇头，“托付只有这一句，苏秘书看起来倒有很多话。”
连城，“他没说吗？”
柏夫人见她不抵触，捋了捋裙摆，“没说，不过想来，也是外面风口浪尖那几件事，梁文菲和您以前相过亲的刘青松领证，梁董养病期间，董事长一职由老梁董暂代，还有——”
她犹豫了。
连城心中波澜惊起，按捺着，望她，“还有什么？”
“您和梁董的婚约，香江媒体爆料解除，内地媒体重新掀出您被强迫。”柏夫人难以抑制的好奇，借着当下融洽，顺理成章试探，“如果是污蔑，您最好出面澄清一下，梁董处境不好，舆论势大，后面指不定惹出滔天大浪来。”
连城勉强端住一张毫无波动的脸，道谢离开。
办完宴会，送走最后一名宾客，已是九点半。
佣人和宴会工作人员穿梭在厅里收场，连城走过环廊，客厅里她这一代的小辈正在聚堆闲聊。
看见她，热情招呼，“连城，我们听姑妈和太爷商量，以后要改叫你小名，多乐，跟三哥凑成一对，多福多乐。你赶快去阻止姑妈，三哥抗争这个小名二十几年，好悲惨的。”
连城对上人群中央一双眼睛，眉骨轮廓没有梁家人深邃，眉毛很浓，眼瞳颜色浅，率性不羁的桀骜，和林兰峰很相似。
林兰峰是不婚主义，三个儿子来自三位母亲，这一位年纪最大，最得倚重。
前年进入林氏旗下船舶业，跟柏夫人的丈夫合作亲密，私下来往密切，林娴姿考虑宾客时，考虑了这一点。
今晚她知道外面情况，或多或少沾了他的光。
“三哥。”
她颔首。
这一位待她格外亲近，过来搂她肩膀，往楼上带，“长辈起小名，福气美满越多越好，但有时候容易跟夫人们的宠物重名，你的名字就很好，价值连城，视同拱璧。”
连城莫名觉得他后半句意味深长。
不等多想，林启俊推开林兰峰书房门，“爸爸，姑妈，连城有事找您。”
林娴姿一瞬从沙发上弹起，猝然之间，脸上凛重挥之不去，对面林兰峰眼底也积蕴风暴，气氛压抑，且紧迫。
连城无意识抠住手心，进门。
林兰峰挥手，“阿启，你先下楼，我和你姑妈也有事要告诉连城。”
林启俊带上门。
“连城。”林娴姿大步绕过沙发，紧紧握住她手，“你坦白告诉妈妈，在冰岛是不是注射过远东医药的保胎针剂。”
连城怔住，她来也是为此。
之前局势紧张，过去点到为止，如今事态明朗，今晚她打算合盘托出，还有对梁朝肃的态度。
要不要报复。
继续恨不恨。
还是，是非对错就此了算，把录音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