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刚刚对方一路突击过来,就算那副动力甲内可能有高端的鸟卜仪系统,那也不可能做到对烈风之息的上层甲板这么熟络吧?
而且,这条路为什么这么眼熟呢?斯莫拉内心咯噔了一下,但很快摇了摇头:
“不可能,那个地方和舰桥完全不顺路,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在哪里?”
但随着伽呙绕过一条又一条让他熟悉至极的通道,一种难言的骇然逐渐攀上了斯莫拉的脊背,让他一阵毛骨悚然。
带着最后一丝侥幸,他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
“尊敬的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伽呙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再次带着他走过几个路口,而后停在了一扇华丽厚重的门扉前。
“滴答。”
一滴汗水自斯莫拉的鼻尖落下,溅散在烈风之息甲板的地面上。
看着那扇门,他的牙齿好似弹簧振子般难以遏止地战栗敲击着,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船长室,这三个字原本是他尽情宣泄和放纵娱乐的象征,而如今却变成了即将揭示自己罪恶的催命符。
如果那本用来计数“征税”的账本被眼前的大人发现,那么自己恐怕要和舒适的舰长生活告别了。
虽然他依然不认为自己会死,但那种即将脱离天堂的坠落感还是让他充斥着欲望的灵魂忍不住地哀嚎。
“你有钥匙吧。”
“自己打开它。”
这是自离开舰桥为止,伽呙第一次开口说话,那不言而喻的冰冷使得斯莫拉根本升不起扯皮的念头。
考虑到自己如果此刻和对方翻脸,那么生存的几率连百分之一都没有,被逼到绝路的斯莫拉放下了这个想法。
他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干尸般,打开了自己的船长室。
霎时间,一股恶臭迎面而来。
伽呙的目光扫过被酒瓶堆砌的办公桌,越过满地散落的文件,瞥过满是血腥秽物的狼藉床铺,最终停留在了一对眼瞳之上。
那是一对美丽的淡绿眼眸,好似绿宝石般纯净而又柔和,但却镶嵌在满是恐惧与绝望的眼眶中。
可怜的女孩,她的手脚被粗糙的绳索牢牢捆住,血丝从足以割裂肌肤的柔韧纤维中渗出。
不得不说,斯莫拉的士兵确实很有效率,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给其挑出了一名看起来十四岁左右的花季少女。
但斯莫拉此刻内心没有丝毫对于那位士兵的赞许和褒奖的想法。
“该死的,这下证据都在面前了,我最好的下场也是军衔一撸到底了。”
斯莫拉在心里痛骂着那个士兵,而后露出谄媚的笑容,开口道:
“大人,我想我可以解……”
还没等他说完,一记沉重的铁拳就骤然轰击在了他张开的嘴巴中。
破碎的牙齿就如同掉落的饼干屑一般,混杂着殷红的血浆洒落在地面上。
还没等他的身体摔砸在地面上,一只充斥着暴怒力量的手就死死揪住了他的头发,将其如死猪般缓缓抬起上半身。
犹如九渊地狱的冰冷声音从蹲伏在其面前的高大身影处传来: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你每说一句谎话,我就捏碎你一根骨头。”
“就像这样。”
还没等斯莫拉从极度的惊惧中回过神来,一只如铁钳般的巨手已经握住了他的左手小指。
随着恐怖的巨力传来,他的小指指骨刹那间化作碎块,但外围的血肉组织却保持了完好。
在重力的作用下,破碎的骨头在筋膜和皮囊下错动,剧烈到极致的苦痛随之传来。
“啊!”
无视了斯莫拉杀猪般的惨叫,伽呙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是谁下令封锁耶利哥星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