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散播了强行赋予人类灵能基因的模因病毒,人类的灵魂就不会那么容易被高坐于至高天的神祇拿到牌桌上,成为伟大游戏之中的筹码。
就连老中医法比乌斯都可能在发现了一部分克利俄斯的真实目的后,在实验日志上认定其为疯狂学者。
就这样一个科技癫佬,为何会被乌利扎尔称为人类的救世主?
伽呙很想询问这个问题,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她该怎样解释自己是从何处知晓克利俄斯的存在呢?
“若是渴求,那便询问,追寻真相的好奇心是旧人类为数不多正向的本性之一。”
“我从来不会顾虑知识和真理从何而来,毕竟它们本就存在于世,真正值得花费精力思考的永远是知识本身,而不是盲目地纠结于获取它的途径和过程。”
乌利扎尔似乎看出了伽呙欲言又止的姿态背后潜藏的信息,淡然地表达了自己的唯实用主义论。
听了他的这番话语,伽呙明白此刻的遮掩在对方看来已无作用,便直接问出了她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这么看来,你似乎很了解那位旧日的学者……那你是否知道他的实验基地在何处?”
在和覩石长时间相处后,伽呙已经下意识地做好了被告知一番谜语之后自己根据已知的蛛丝马迹探寻超空间入口的准备。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你是说那处被折叠在现世空间之内的气泡中的旧夜实验室吗?它就在你的眼前……也就是我此刻的位置。”
没有给伽呙震惊的时间,乌利扎尔瞥了一眼因为旁边好奇而已经快忘了生气的提尔维乌斯,而后继续说道:
“我很明白,你们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会变成如今这幅姿态。”
“简而言之,这是一场跨越了万载的交易所致……这场交易本有机会在千年之前就开始,但可惜上一任接触真相的学者似乎不太能够接受那位旧夜之人提出的畅想。不过在那基础上,他提出了‘新人类’的计划”
言至此地,他忽然一转话风,反问了正紧张地看向自己的伽呙一个问题:
“你既然已经知道不少隐秘,那大概率也知道,在旧夜有着被称为铁人的伟大机器吧。”
看见伽呙在迟疑片刻之后微微点了点头,他便继续幽幽说道:
“以旧夜的科技力量,耗尽大量的资源进行设计和切削,并且搭配些许湿件的利用,才可以创造出勉强超过人类思维能力的钢铁机器。”
“而在已然失落大量科技的当下,思维矩阵更是寄托在众多湿件的基础上运行。”
“而若是更微观地看待问题,那么我们会发现,人类所谓最高效的复合造物巢都,相较于我们身上那微不足道的一粒细胞,无论是程序复杂性还是效率的开发度都可谓望尘莫及。”
“那么或许,从一开始,人类就走错了真正值得研究的科技方向。”
“为了论证这个假设,那位旧夜的学者决定做一件事。”
说到这里,乌利扎尔再一次停顿了,而在伽呙诧异的目光中,充斥在此地的所有蠕行血肉都开始了诡异的同频率颤动。
在这种有着莫名规整的庄严中,乌利扎尔补充了最后一句:
“那便是建立一台由血肉组成的行星级超级计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