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香江,罗学云顺道前往剧组一行,见到正在忙碌的龙叔等人,同样看到片场凑热闹的陈昌达。
“怪不得你老是让我回来,我还以为真是导演请我客串呢,原来是要我看你的英姿,脸都露不了几秒的角色,没必要这么骄傲吧。”
陈昌达扮演不知名雇佣兵,台词都没有几句,玩得却是开心,频频招呼罗学云炫耀。
“人生难得有趣味的玩意,何必要纠结大小,怎么样,像不像那么回事。”
“没耽误人家正经拍摄吧,小心人家背后骂你作妖。”
“怎么会,感谢我都来不及。”陈昌达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这部片子衰运连天,六千万的立项资金,跟大风吹去一样,哗啦啦就没了,机器坏,人生病,还要闹到牢狱之灾,拍摄进度一延再延。
出品方都担心是不是老天诅咒这片子,对持续投入犹犹豫豫,见到我伸出援助之手,才高高兴兴让我加入,不然才不舍得给我吃一口肉。即便是这样,龙叔再想执掌导筒,随意支配资金安排计划,恐怕难了。”
“只要坚持做,迟早能做回导演的。”
罗学云说完,就远远旁观拍摄调度,机器和人员虽众,却有一种忙而不乱的整齐,对于这些人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干熟练的东西。
飞鹰计划是龙兄虎弟的续集,也被称作上帝武装第二部,是寻宝探险类动作电影,主题很简单,就是接受任务寻找宝藏,中间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包括险峻的环境和神秘的对手。
罗学云仍记得的场面只有两个,龙叔在非洲部落逃跑时笔直的跳山以及沙漠中怀揣水袋,给女主角挨个喂水。
显然,主要戏份集中在男主和三位女主身上,带有喜剧色彩,没有激烈凶险的打boss情节,再加上动作需要设计演练,罗学云实在没有客串的兴趣。
不过,他也未做成纯粹的看客。
打斗拍摄中,龙叔旧伤复发,一个不慎跌在板子上,老半天喘不过气,吓得剧组大乱,七手八脚要送去医院,还是罗学云亲自出手,渡气舒缓将他救过来。
“别着急走。”龙叔死死拉住罗学云的手道,“等我收工。”
“好。”
其一是敬业,其二是超支严重,其三是辗转各地拖沓进度,从主演到幕后全部身心俱疲,龙叔不想也不敢随便说放假暂停拍摄,他是导演也是主演,根本离不开。
罗学云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大部分人都只是当份工作,按部就班干活吃饭,少有说热爱这个事业,不辞辛劳投身其中的,特别是龙叔不顾伤痛,说继续开工的时候,许多人都露出失望神色。
娱乐事业的确重要,但要说神圣之类的,可能就有点言过其实,对于许多人来讲,并没有那种名字留在某部电影cast里面,死都甘愿的情怀。
一直拍到半夜,灯光效果实在不堪为继,才宣布收工,各回各家。
“学云。”
“龙叔。”
“虽然你长得又靓又帅,可我不比你大几岁,做咩老唤我叔。”龙叔有些郁闷。
“可能跟动画片有关。”
“什么意思?”
“我是觉得你的形象很适合做成动画片,一个会武功的年轻考古学家,带着年幼表侄女和年迈表叔,探索世界谜团……”
龙叔眼睛一亮:“好主意啊,你是看到龙兄虎弟和飞鹰计划产生的灵感么?”
“有点。”
“可惜我不做动画片,不然搞出来挺有意思的。”
“你要觉得有意思,我可以试试。”
“只要付钞票,我就授权。”龙叔搓着手指,毫不作假。
“那咱们说好了,这主意留给我来完善制作,不过得等两年。”罗学云笑道。
“为什么?”
“等你走上国际,不然岂不是血本无归。”
“哈哈,对我胃口,走,一起吃饭。”
“事实上我吃过了。”罗学云老实答道,“我只是在等你没说完的话。”
龙叔叹道:“陈先生讲你会医术,我还以为是什么土郎中,没想到这么高明,当时一口气憋不上来,脑袋空空,真感觉要死掉一样,那一刻说着很短,我却已经想过很多,半生的回忆好像数百个电影屏幕,一下子亮出来,你替我顺气之后,我真感觉是救命恩人。”
罗学云道:“没那么严重,你就是伤到胸骨,没养好就投入工作,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休息?我哪有时间休息,这部还没拍好,就一堆本子在等着,我就是想休息,上头的老板,下面的兄弟也不愿意。”
“有时候走得太快太匆忙,可能会失去做这件事本来的乐趣,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想走向国际,享誉全球,这个年纪也确实没得休息的功夫,毕竟巅峰期就那么几年,一到岁数,不光是身体减弱,连思维也会迟钝。”
“要不是存着这个念头,还能赚到钞票,我早就瘫倒了。”龙叔长叹口气,道:“白天你那手到底是怎么弄得,明明赤手,为什么像是带电一样,涌出暖流,难道你会气功?”
气功热风行大江南北,至今余波不减,不乏揣着气功大师名头的家伙登堂入室,信者自然如痴如狂,不信者也要将信将疑。
“我不想当神棍。”罗学云笑道,“你应该很清楚这种感觉,做危险动作的时候,身心激动热流涌遍全身,跟美女坐在一起,呼吸加快脑袋发热,我只是通过推拿激发你的器官本能,很寻常的手段。”
“真如此么?我见过的其他医生可没有你这样玄乎的本事。”
“术业有专攻罢了。”
“推拿能缓解伤势么?”
“我的推拿可以,只是你总是伤了拼,拼了伤,缓解也没什么益处,治标不治本。”
“总是好过不治。”
罗学云略略思索,还是选择帮他推宫过血一番,并喂了特制药丸疗伤。
推拿的时候,龙叔一直在絮叨,讲述这次电影拍摄多么辛苦,好多个头次遇到,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只能解释后苦等,甚至许多不应该说的话,也都倾诉出来,不知道是推拿放松,还是没有知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