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的法号颇有意趣,叫明复新,他的辈分也是最高,刘合岩祝合峰等人都唤他师爷。
清瘦矍铄,须发皆长,极有仙风道骨的姿态,罗学云跟他握手非但没有古今错乱的荒谬,反而相得益彰。
“这……”
刘文福看得呆了,对于佛啊道啊什么的,他向来没有概念,对修道之士更是不屑一顾,表面谦和,内心鄙夷,觉得这些人沽名钓誉故弄玄虚,骗些钱财供自己不劳作得食而已。
若非风气开放已久,他都能做出拦路设卡,不让一个人信众登山的举措。
然而,明复新跟罗学云见面,还没来得及张口,只是迎面握手而已,就让他脑子中对得道高人什么形象,有了朦胧印象。
气质!
即便罗学云穿的是时兴牛仔裤皮夹克配运动鞋,要多新潮多新潮,衣领上还别有墨镜,可跟明复新站在一起顿显古朴清拙,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和谐,让人忽视穿着长相年纪一切外因,仿佛两尊玉雕纯白洁净。
刘文福怀疑自己酒喝多了,产生无端的幻想,瞥向胡增铭居然是一样的呆愣模样,偷偷看向刘合岩祝合峰,亦是神色复杂。
怪不得罗学云要捐修山殿,原来是同道中人,他恍然大悟。
罗学云握住老观主的手,干瘦皱巴却遒劲有力,就像大树的老根,他无端想起王也的台词,不由失笑,道:“学云见过主持。”
明复新回以微笑,道:“学云为神仙布施,功德必会回馈。”
“但求无愧。”
罗学云唤来汪全,将一包钱拎出来,砖头般一块一块,在小小的屋堂,还是挺有震撼感。
“刘书纪胡乡,咱们来合个影。”
汪全取出相机。
原本还肃然的景象一阵慌乱起来。
“还要拍照片?”
“要不要整理一下形容?”
就连刘文福得知合影都拘谨起来,何况祝合峰等人,唯有刘合岩盯着钱,忽道:“不说是五万块嘛,我瞧着得有十万的样子。”
哗啦。
“合照完我再解释。”罗学云道。
身份各异的众人带着各怀心事的神情定格。
“刚好刘胡两位也在。”罗学云笑道,“我就稍微说说想法,对不对,大家多包涵。”
刘文福道:“罗总见多识广,有什么话尽管讲。”
“我孩子今年出生,捐钱修殿敬神只为祈福,钱多钱少都是心意,刘道长倒不必纠结。”罗学云道,“再者,山上殿宇神像不少,总不能厚此薄彼,最好能都整修一番,十万亦不过是杯水车薪。”
众人皆有荒诞之感,现在的十万元还没缩水,就算全家重劳力一起混,怕都得十年,怎么能有人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刘文福转念一想,若是罗学云支持凤桥产业发展也能如此大方,恐怕就能大大前进一步。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我粗粗一看,光是屋宇神像台阶都要不少成本,若是在危险处加装护栏,恐怕成本更高。”罗学云道,“可能用工工资不高,需要信众多出些力,届时若有人员需求,材料购买,修缮手续等问题,还望两位出手相助,帮刘道长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