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恒连忙道:“谢谢二叔二婶。”
黄秀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孩子,递到秦月面前。
“他二婶是文化人,帮俺家老二起个大号呗。”
秦月不慌不忙,再掏个红包,插进襁褓外层,道:“名字还是爸妈起好,我这个当婶婶的,不便多嘴。”
“我和他爸都没文化,起不出有涵养的名字,你要是不帮忙,还得多掏钱去请算命先生。”黄秀晃着孩子,道:“老二,要不你来起?”
全家人都有些讶异,皆因为黄秀的态度十分和缓,完全不似往日,说话就像高射炮,倒像低声下气认错似的。
再看罗学风,八风不动坐在炭盆旁边,眼神盯着炭火,好像超然物外。
“要不,你就起一个?”眼见家里人都盯着罗学云,秦月悄声道。
“抱过来,我看看。”罗学云开口,众人放松下来。
“几月生的?”
“十月家。”
“挺好,不冷不热。”
罗学云沉思片刻,道:“就叫罗宗昭,如何?他哥叫恒,长久之意,昭,彰显之意,希望俩兄弟都能成才,长久彰显。”
“好名字,昭昭,还不谢谢二叔。”黄秀忙道。
众人一头黑线。
吃喝,放炮,贴联,守岁。
得益于年末地区建成的广播塔,各家电视终于能搜到转播的中一样台,看到春节联欢晚会,老头老太都是喜欢听响,瞧个热闹,年轻人未必坐得住,都想搓牌。
罗学云给秦月压阵,对抗罗雨兄妹三个,指点她出牌,二姐幺妹都能放过,专逮幺弟的铳,惹得幺妹开心不已。
“还是二嫂好,往年大姐太磨叽,输五毛钱就不斗了,二嫂掏了这么多钱,都不带眨眼的。”
秦月笑道:“反正你二哥有钱,输再多都掏得起。”
唯剩幺弟咬牙切齿,差点输急眼。
晚上,越发景气的黄岗,终于有点烟花漫天的味道,罗学云牵着秦月踩在雪地里,慢慢往家回。
“老公,咱们要个孩子吧?你瞧昭昭多可爱啊。”
“别着急,才结婚多久,自在两年不好吗?难道你想走哪,都要带个绊脚石。”
“说什么呢,孩子是爱情的结晶,这么好的爸妈,不能孩子体验体验,太可惜了。”
“呦呵,这么自恋,都敢自吹自擂到这份上,罗某佩服。”
“没跟你开玩笑。”
“明年吧,到时候孩子属大龙,小名就叫龙龙,多好啊。”
“咱们说定了。”
“嗯,记得功夫好好练,身体养好,不然遭罪。”
初一,去干爹家拜年,秦月作为新妇,亦有红包。
刘运财没理由不高兴,跟着罗学云,他家飞黄腾达,大儿刘明现主管级别,小儿刘明理着力培养,将来不少位置,继承他手艺的老二,也在罗学云建议下,扩大经营,将豆腐店做成小作坊。
日子富裕,人就抖擞,老两口对干儿媳妇比亲儿媳妇还亲。
初二,去秦家拜年,罗学云作为新客,不少喝酒。
秦家人丁不旺,都比较秀气,慑于罗学云的名声,不敢过分,当然他也没耍威风,和和气气,倒是让人不住夸赞,小月有个好着落。
初三,继续走亲戚……
吃吃喝喝,一晃就到正月十五。
今年的元宵祭祖,罗老爹赢麻了,不仅有新儿媳上门,还有抱了二孙子,添丁进口双喜临门,走路都带风。
一路吆喝,恨不得让人都听到他的声音。
偏偏没法反驳,看那一条长龙上山的鞭炮烟花,谁说酸话,不是自讨苦吃,等着罗老爹霉你(讥讽)吗?
小孩子倒不懂这些弯弯绕,乐呵呵揣着划炮,小窜天猴,神鞭,走一路放一路,这时候也怪,明明草丰木厚,却没有像今后似的,对上山放炮讳莫如深。
当然,全村救火也不是新鲜戏码,大大小小还是有防火意识的,尤其在山上,都是砍干净杂草,做好防备。
毕竟一年一度,好事不能搞成坏事。
到晚上,就是灯火漫天,家家户户在屋角都点上小蜡烛,以示光明大作,驱妖避邪。
堂哥家的大儿,七岁的小伟,跟着五佬家的孙子瘪哥儿,小悦儿,羊儿,带着罗学云赠送的电子灯笼上门,给他家照亮犄角旮旯。
按老说法,照床头,会使家人睡得好、精神好;照粮囤,会使粮食不生虫子、不受损;照水缸,不得病;照鸡窝,多下蛋……凡是用灯照过的地方日后都会吉祥如意。
元宵一过,才像是真正到达新年,这一年,罗学云二十四岁,来到罗坡的第五个年头,有家有室有产业,正是焕发光彩,意得志满,要大干一场。
“秦老师,过两天我们开始乡村旅行喽。”
“好的呢,我也想看看你口中很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