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事发突然,但杨云章仍努力保持自己的体面,穿着打扮无不彰显上流,文明拐杖一拄,真是优雅极了。
可要跟罗学云一对比,沉沉的暮气已经遮掩不住,一个光芒四射,活力无限,一个接近油尽灯枯,只剩架子而已。
“常听杨先生的大名,只恨无缘一见。”罗学云笑道,“今日见到,果然神采奕奕,气度不凡。”
杨云章昂起头颅,以避开罗学云身高对他形成的压迫。
“青云是杨记的合作伙伴,早知道后生来了香江,我该让人好好招待一番。”
听到老头隐含威胁的话语,罗学云笑了。
“有句古话,叫做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倘若在大街上看到小孩子拿着一沓钞票跑来跑去,我会思考这钞票是不是假的,小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不是双眼放光,蒙着头就冲上去抢。
杨先生是老前辈,有时候出门应该多照照镜子,提醒自己现在已经不再年轻,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拼得起熬得起。”
秘书和保镖横眉怒目,似乎要不顾场合上前动手。
杨云章拦住他们。
“小小的脏水染污不了我的衣襟,等我配合完调查,再跟后生好好玩玩,千万不要着急走。”
罗学云道:“事情不解决,我会在本地过年,只是提醒杨先生人贵自知,完全是出自本心,好心好意,万望前辈不要好心当作驴肝肺。”
“后生仔做事还是要多学多问,否则恐怕会吃大亏。”杨云章说完,拄着拐杖进去。
罗学云洒然一笑,向反方向走下马路,坐上陈昌达的车。
“我记得老陈说过,经的事多,见的人广,就心里有数,依你看,杨云章是否气数已尽呢?”
陈昌达呵呵一笑,示意司机开车。
“不管他气数尽不尽,该吐的东西绝不能少。”
“只是吐些东西就想脱身,休想,我可是很想看到他数十年家业一朝散尽,还能不能维持那副高傲的头颅,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杨记毕竟是实业为主的公司,厂房机器摆在那里,即便在股市给它造成重击,也很难一击毙命。”
“不愧是江湖前辈,出手就是狠辣,还没动手,就想着要他的命。”
“打虎不死,必遭反噬,如果你没有赶尽杀绝,你死我活的决心,我劝你不要玩过火,以免连累我。”
“他都派人来酒店抓我,我还要放过他,老陈以为庄稼人只会种地,不会杀鸡杀狗么?”罗学云哈哈大笑,“股市这边,还请老陈多多费心,旁的地方我加倍注意,必定将他一举拿下。”
陈昌达道:“股市说难很难,说简单也简单,无非是信心二字,只要盯着杨云章出招,本来就问题重重的杨记,扛不住的,倒是你得小心。
你朋友的举报虽然不能给杨云章造成损伤,但就材料而言,恐怕都是真事,任何时候有地盘有人马,都不容易,当心杨云章发疯玩命。”
“我明白。”罗学云点点头,到地方下车。
这里是陈昌达提供的一处小别墅,黄瑞奇此时就被安置在里面,四周有陈昌达的小弟暗中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