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常居于刘中丞左右,未学得什么大本事。”
“独独掌握了刘中丞的推衍占卜之术,称之为神算子也无可厚非。”
一个容貌稚嫩的小女孩,却说出如此文绉绉的话,看着多少有些反差感。
听了这凤梧的来历之后,陆远不由面露笑容。
她口中所说的诗,应该就是刘伯温早年写下的的青青潇湘竹。
青青潇湘竹,猗猗被寒水。
游子如飞蓬,佳人旷千里。
登高左右望,但见黄尘起。
凤凰翔不下,梧桐化为枳。
伤怀不可道,忧念何时已。
凤梧这个名字,便是取自第四句诗的首字。
连写下的一首诗,都可以化身为女妖。
刘伯温果然是奇人也。
陆远曾看过一个言论,那就是说整个大明王朝,有三名异人。
一个是黑衣宰相姚广孝,被称之为半妖。
一个是龙场悟道的王阳明,被称之为半圣。
还有一个,便是谋定天下的刘伯温,被称之为半仙。
在烈乾的这个平行世界,王阳明这会儿还没有出生,陆远不好确定他是怎样的人。
但是,论及才华和本领,人称半妖的姚和尚,肯定是比不上刘伯温的。
毕竟,人家刘伯温写的一首诗,都能变成妖。
你姚和尚一个老鳖成精,拿什么跟人家比?
“凤梧姑娘,你……”
陆远略一思忖,觉得直接了当说出要收了对方,有些不太好。
毕竟,这个凤梧明显不是擅长战斗的女妖,且对自己算是友好。
自己总不能直接让灵雎揍她揍到臣服为止吧。
陆远深思熟虑,便直接改
口,笑道,“你能不能为我算上一卦?”
“当然没问题。”
凤梧不假思索点了点头,“公子想算什么?”
“算一算,我该怎么做,才能达到我来这里的目的。”
陆远并没有说自己的来历,甚至没有说出真实身份。
凤梧却也没有询问,而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微微眯起眼睛。
“容我算上一算……”
“今夜三更,前往碧梧院。”
“公子此行的目的,便可完成一部分。”
“当真?”
陆远顿时面露兴味,这小妮子真有这么神?
“小女的灵魂寄于这本诗集之中,只要诗集在这里,我便无法逃走。”
凤梧大大方方笑道,“公子尽管去,如若不灵验,回来找我算账便是。”
见这小妮子如此自信,陆远心中兴味渐浓。
“好,灵雎,将她放回去吧。”
“若你的预言真的准确,我肯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
深夜时分,夜半三更。
陆远悄无声息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直奔碧梧院而去。
白天的时候,陆远便让灵雎提前打探到。
近日,郁离庄来了一位贵客。
处州巡抚郑岷康的公子,郑荆山,就住在碧梧院中。
这座碧梧院,是整个郁离庄内最大的院落。
而郑荆山的房间,自然也是奢靡豪华到极点。
两侧木架上摆着的,皆是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古董字画。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刘伯温生前,洪武爷赏赐给他的宝贝,连陆远也未在朝廷中见到过。
“莫非,那小妮子的预言还真准?”
“这座碧梧院中,便藏着刘伯温遗留下的什么宝物,可以完成我此行的目的?”
“不过……让我堂堂世子爷来做贼,也未免有点太离谱了吧?”
不知是凤梧的预言准确,还是老天在是冥冥之中在庇护他。
郑荆山不知去了哪里,并不在这座房间内。
如果动作利索些,偷到宝物后赶紧跑路,兴许确实不会被发现。
毕竟,这些宝贝对于他们郁离庄来说,虽然极为贵重。
但对郑荆山堂堂巡抚公子而言,一是不懂得欣赏,二是恐怕是多得连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
自己随便拿上一两样,肯定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突然,陆远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郑荆山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真是不走运。”
皱着眉头左顾右盼一阵,直接当机立断化身隔壁老王,瞬间钻进床底下躲起来。
透过床底缝隙,陆远清楚地看到,一名青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屋中。
这名青年身材瘦削,獐头鼠目,左脸处还有一块极其丑陋的黑色胎记。
想必就是巡抚公子,郑荆山!
郑荆山此时目光贪婪,满脸淫笑,嘴脸如同一头饿狼。
因为他的怀中,正夹着一个十八九岁光景的女孩。
女孩身穿素衣,皮肤白嫩,五官精致,扎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头。
陆远定睛一看,思忖片刻才认出。
这个女孩,正是三夫人的丫鬟。
白天时与自己发生龃龉,被刘念音赏了二十个耳光的红锦。
红锦此时眼圈通红,娇躯颤抖,泪流满面。
“郑大人,锦儿不过是区区一个婢女,不配屈尊侍奉您……”
“求求您,求求您就放过我吧……”
面对郑荆山的胁迫,红锦只敢哽咽着求饶。
而根本不敢喊救命,甚至不敢有丝毫反抗的举动。
因为,正是三夫人亲手将她,交到郑荆山的手中。
整个郁离庄上下,又有谁能救得了她?
“不配?”
郑荆山嘴角勾起一抹淫笑,戏谑笑道,“小妮子,你是不配,还是不想?”
“郑大人,奴婢不敢违背您的命令!”
红锦颤声道,“只是……只是奴婢今日来了月事,身体不适……”
“哈哈哈哈,是吗?来月事了?”
郑荆山用力捏了捏红锦俊俏的脸蛋儿,疼得她忍不住连连颤抖。
“好啊,那我反倒更加兴奋了!”
“放心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陆远嘴角微微一抽,这特么是要浴血奋战啊?
真是个禽兽!
随即,他感受到床榻微微向下压了压,应该是红锦被郑荆山扔到床上。
“郑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吧!”
红锦脸色苍白,带着哭腔哀求道:“我……我不想死……”
自从郑荆山来到郁离庄做客,几乎每晚都要将一名侍女、丫鬟带回来。
但是,被他带进屋中的女人,几乎没有一个是能健全地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