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王杜神色如常。他确实有这种想法，而且并非是突兀产生的。
他研究过许多婆罗和塞因之间的战争，但却并没有被那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惨败吓倒，也没有将失败的原因，全都归结于“银龙卑鄙地以高打低”上。
相反，他透过这些现象看到了本质，尤其是他敏锐地发现，己方的常规部队和对方交手起来，实际上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双方军队的主力人类，为什么我们这边的兵这么弱，对方就这么强？
为什么我们的士兵效率低下，执行力差，而且总是爆发瘟疫，生命的那么多，塞因人就没有这么些问题？
王杜并没有埋怨基层的士兵们不争气，相反，他开始寻找自己的原因。
会不会是我们这些做领袖们太傲慢了，所以才没能把士兵带好？
他是这样想的，随后希望最底层的人类士兵们，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和训练。
虽然这种想法一旦说出去，让自己的同僚知道，那么必然会遭到叱责和嘲笑，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这么做，一直在尝试着去发掘位于最基层的，普通婆罗人类的潜能。
只不过，仅仅他自己，想要在婆罗这么搞，阻力还是太过巨大。所以他便想到，能不能借外力，来提高婆罗普通民众的水平呢？
在他看来，霍桑的出现，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您不用这么惊讶，这是我接下来工作的重点。”这个象人笑着说道，“我听说，只要是虔诚信仰生命女神的女性，你们修道院都愿意将她们收进去做修女，帮助她们扫盲识字，但是不阻拦她们结婚生子？”
霍桑点头：“是的。”
“所以啊，神父，这是双赢，双赢的好事啊。”王杜感慨着，露出灿烂的笑容，“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婆罗损失惨重。许多母亲失去了的儿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女儿失去了父亲。”
“我需要让她们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所以，啊，虽然我不方便亲自出面，但我会派人，鼓励她们信仰生命女神，主动加入您的修道院，成为您的修女。”
他这样说着，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指着周围许多跪拜在地的士兵们，微笑道：“您看，现在许多人，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都在将这里当成神迹崇拜。这么做，也算是顺水推舟了，哈哈！”
他这样笑着，并不介意这么多人改换信仰。象神是象人的种族神，祂创造了象人这个族群，因而也只需要象人们崇拜祂就好，并不关心异族的崇拜。
也因此象神虽然是婆罗的官方信仰，但象人们并不在意象神有多少人类信徒。
闻此，霍桑表情微微惊讶：“您……要这样帮我？”
“当然。”王杜点头，“只要您不阻拦她们正常地结婚、再婚以及生子，我有什么理由不帮您呢？”
他的算盘，便是借用霍桑的这份外力，去提高最底层的婆罗人的知识水准。虽然暂时来说只有女性，但女人肯定会影响到她的丈夫和孩子，进而让婆罗，最起码根德拉港的居民素质，都有一个质的提升。
而因为这是霍桑的行为，婆罗国的高层管不着，王杜还可以拿霍桑之前的表现当挡箭牌，堵住所有人的嘴。
在他看来，这件事的可行性当真非常高。
至于整个婆罗总体水平的提升……
这或许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百年的时光才能够完成。然而，王杜等得起，他相信自己的这份努力，终究会让整个婆罗更上一层楼。
而至于霍桑，望着这个象人的表情，他的心情也有些惊讶。
但片刻之后，他也露出一个灿烂的表情。
“好啊，这种双赢的好事，我为什么要拒绝呢？”他微笑道，“那么，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