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房间门被推开,同样已经洗完澡,穿着一身淡紫色睡衣,让湿漉漉的银色波浪长发在身后披散的安娜斯崔娜走进房间里。
她反手锁好门,接着坐到自己女儿身边,伸出胳膊,搂住她的身子,道:“还在想他啊?”
卡莎顿时脸红,赶忙摇头,违心地否定道:“没有,我没有在想霍桑神父……”
安娜斯崔娜顿时大为惊讶:“我都没说是他,你怎么直接就说出来他的名字了?”
说着,她满是调笑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女儿的脸,伸出手,轻轻勾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满脑子都是他了,还说没想他啊?”
知道自己又被自己母亲给骗了,卡莎顿时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膝盖里,呜呜叫唤了两声。
安娜斯崔娜轻轻笑笑,也没有继续取笑自己女儿,接着轻声问道:“卡莎,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不如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给你不少建议。”
卡莎抬起头,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犹豫了一下,凑在自己耳畔,小声问道:“妈,以前咱们家里但凡来了客人,是不是……”
她小声说完自己的猜想,脸蛋儿已经完全红透。
她的旁边,安娜斯崔娜听完自己女儿的讲述,表情顿时稍显惊讶。她接着看着自己女儿羞涩又好奇的表情,眼眸之中顿时充满笑意。
“哎呀。”她笑道,“看来我家的小卡莎确实是长大了呢。”
卡莎捂着脸,低下头去。而安娜斯崔娜则微微将身子前倾,凑在她的耳畔,小声道:“是,但,那又如何?”
“卡莎,你我都是精灵,有着近千年的寿命。当然,你今年才十四岁,而且之前一直都在枯燥无味的训练之中度过,所以这么漫长的时间尺度,你无法想象。”
“但,作为母亲,我可以告诉你,在如此漫长的时间尺度上,任何所谓的规则都是不必要的,都是可以推翻的。你不必遵守任何约束,唯一的一条就是:你需要快乐。”
这样说着,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她银色的头发,悄声道:“他只是一个人类,最大不过百年的寿命。加上他如今总是南征北战,恐怕他青春年少的时光更少,最多不过还剩下二三十年的时间。”
“二三十年,或许在现在年幼的你看来,是如此地漫长遥远,不可触及,但在母亲看来,几乎就是眨眼的事情。”
“卡莎,抛下你的那些顾虑就好,再不好好享受和他,和现在正年轻,活力四射的他在一起的时间,机会可能瞬间就会错过,再也碰不见了。”
她如此诉说着,句句是血泪,是感慨,是她自己年轻时未能得到的快乐,所留下挥之不去的遗憾和悔恨。
卡莎逐渐动容,看着自己母亲的表情,感觉阻碍自己的某些锁链正在耸动。
见她竟然还在犹豫,安娜斯崔娜眼珠儿一转,低头,凑在她耳畔,小声道:“那要不,妈妈先帮你试一下,他的技巧好不好,会不会疼人?”
登时,卡莎那一对尖尖的耳朵竖了起来,赶忙摇头,作势要将她推开:“妈——!”
安娜斯崔娜发出一阵轻笑,随后搂着自己女儿,躺下,闭上眼睛:“好啦,总之,妈妈的建议就到这里啦。”
“至于以后到底要怎么办,还要看你怎么选。总之,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晚安。”
说完,她拉过来被子,很没心没肺地便进入了梦乡。卡莎也随后躺下,脑海中不断回味着自己母亲所说的话,突然感觉,那些阻碍自己的,似乎确实都不算什么……
突破了心中的某些界限,她缓缓合上眼睛,嘴角勾起,甜甜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