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儿臣……”
崇昭帝:“老五,你跟小六的关系不是很好么,今日怎么会将这封信交上来?而且,要是你早早就知道,何不一开始就告知朕此事,偏要等到现在!”
“儿臣悔恨,”五皇子痛苦不已,“当时没想到六弟和兰嫔娘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念及手足亲情,没有揭穿。可事后,每每想起自己曾经没有阻拦六弟,就觉得自己愧对先祖……夜不能寐。”
“本来想着算了吧,可是当儿臣看见刘监正拼死将李家罪证送出,心中深受震撼,才将信呈送上来。”
谁都知道,他这是在演,还演的假模假样,毕竟要是真不想说,谁会贴身带着那封信?
但很多时候演戏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拙劣的借口,让台上的大戏继续唱下去。
五皇子:“六皇子府支出的账目中,许多明细清晰可查,从镇南关倒卖来的几十万两银钱,大部分都用在了收买官员、卖官鬻爵上。儿臣所言句句属实,愿意项上人头担保。”
方太傅深深道:“五殿下,假如六皇子所作所为为真,你也有包庇纵容的嫌疑。”
五皇子对着崇昭帝叩首:“儿臣明白。但是,只要能让良心安寝,儿臣愿领受罪责。”
他扭过头,看着手脚僵冷的六皇子,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光,语气却悲悯而哀伤,缓缓吐出一句:
“只愿六弟,回头是岸。”
朝堂上吵的犹如菜市场。
六皇子的视线撞进五皇子的眼睛里,只觉得有一只冰冷冷蛰伏的蝎子,缓缓地,把剧毒的尾钩,刺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崇昭帝望着下方争吵的乱象,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案件交由大理寺和东厂审查,相关人等,暂时压入狱中。”
左天朗犹豫道:“两位皇子……?”
户部尚书义愤填膺道:“叛国疑罪之前,皇子等同百姓。”
守财奴老头有点应激,当时大周国库多艰难,没人比他更清楚,他拨弄着算盘一文钱一文钱的斤斤计较,大周更是倾尽全国之力才打赢了两国战斗。
现在却说,当时还有人发国难财?
他呸!
崇昭帝:“五皇子禁足,六皇子以及相干人等全部下狱,等候审查!”
在两国交战的危急时刻,倒卖兵器,赚取本就艰难的大周的金银,不严惩,无法给镇南关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有人求情,崇昭帝:“求情者全部入狱。”
朝堂之上顿时噤声。
这种时候,还有谁敢说话?
崇昭帝捏了捏额头,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若无其他事情,那就——”
平静的声音从文武百官后面传来,一青衣小官拱手奏上:“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说。”
青衣小官上前,拱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