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停下:“厂公。”
温小春走过来,将桌子一转, 桌角似乎是谁用小石子摩擦留下了痕迹。
用漫不经心的笔触写了一个‘四’字。
然后又‘四’上打了个代表否定的叉。
这叉打的力道有些深, 划痕慢, 似乎非常迟疑, 甚至可以想象落笔的人, 沉思之时眉头拧紧的样子。
二皇子入狱的东西是温小春亲自过了眼挑选的, 这张桌子上干干净净,字是后来有的,也就是说,这是二皇子写的。
“厂公,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为何, 盯着这个字, 温小春后背隐隐有点发毛。
他道:“这张桌子先别弄走了,留着吧。”
狱卒:“是,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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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前往岭北。
越往北, 山路就越多。
崇山峻岭,峰峦崎岖, 满目冬日的萧索冷清。
现在一月末, 在京城的时候, 天已有回暖的迹象, 但是他们现在越往北走就越冷。
因为实在是太冷,没有内力护体, 曲渡边觉得自己这中了毒的身体会歇在半路,就将摧筋断骨的毒素解除了模拟。
反正眼盲就行了,外人也不会随意来探他的脉。
服毒整个的经历他体验的可是淋漓尽致,三篇论文交上后,他对这个毒药敬谢不敏,再也不想有下一次。
断裂的经脉恢复原装,温和的真气重新流淌在经脉之中,身上寒冷刺骨的感觉一扫而空,曲渡边撒欢一样直接脱了狐裘,想跟乙十二穿的一样潇洒——
被叶小远制裁了,还被塞了两颗明目的药丸子。
奚子行看热闹有一手,热衷于写游记。
他们哪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都要记下来。
他没有内力,就算马车里面做了保温措施不冷,他写字久了,手就会变成僵冷的状态。
曲渡边劝了没用,索性由他去,只弄了个暖炉,让他抱着写。
两只狗子没有了儿女缠着,来到这北境,彻底发疯。
一点白在岭北辽阔的天地间,好像焕发了狗生第二春,时不时就和金来两个找个地方撒欢,要不就是甜甜蜜蜜的挨在一起,看山看水看天地。
曲渡边对自己人自己狗实在爱操心,他觉得这对老夫妻两个趴在地上会凉着肚子,就把出发准备好的狗衣服给它们套上了。
路过村镇的时候,他们在小旅馆里停下来,修整两天,给店小二一些钱,让他讲讲本地的新奇事和特有的食物。
慢慢悠悠的,顺利到了岭北。
舒家被释放的族人,在舒侍郎的带领下回到了原本的族地,慢慢恢复发展。
大皇子还是干着百夫长,一双儿女,女儿随了舒文馨,性格沉静,聪慧文雅,儿子随了他,脑子天生少根弦,整天到处乱窜。
来时大雪纷纷,没时间再找房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