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这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个什么劲儿。
直到天黑了,他才回了家。
回家后也静不下心,于是拿了扫帚和簸箕,去院子里扫雪。
冰冷冷的寒风吹得他指节发红。
“小阳。”
夏赴阳抬头:“娘?晚上冷,你怎么来了。”
王氏提着灯笼进来,“听嬷嬷说你没用膳,又知道了今天的事,我就猜到你心里憋着话。跟娘说说?”
夏府是他母亲王氏掌家,一应的吃穿用度、官员后院夫人们的交际,都是她在处理,带着养女去应酬。
王氏跟随夏宏一路从济州过来,见识并不短浅,夏宏亦珍她爱她,遇到举棋不定的事情也会与她诉说。
夏赴阳拄着扫帚,“嗯……唉,我也说不出来。”
“我跟七皇子玩得好,他受伤,我担心他。但是除了担心之外,还有别的……就是他站出来跟卢国公呛声的时候,我觉得浑身的血都热起来了!”
他眼睛很亮,把扫帚当成剑,跟王氏比比划划:“恨不得让他把话塞回去,我来重新说的那种!他平时也爱嬉笑打闹,还睚眦必报的,有时候还怪小气,月饼都不给我,我翻墙去了停凤小叔家要的。”
“但今天很不一样。就是……娘,我说不出来,你能明白吗?”
夏赴阳苦恼。
王氏轻笑:“你倒是跟你爹半点不像,他稳重多了。”
夏赴阳:“他是内秀,我是外秀。”
王氏没理会他的胡扯,“还记得你爹走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咱们家如今的情形,京城人人巴结,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危机遍地。这几年我们避开了多少明里暗里请我们站队的人,娘都跟你说过。”
夏赴阳:“嗯,所以我没有跟谁玩得特别好。”
王氏:“站在夏府的立场,你要这样,但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场呢?”若是以后注定站队,你会选择谁?
王氏没有说出后半截,也无需明说,夏赴阳明白。
他沉默了会儿,道:“今日之前,我纯粹当他是好朋友。”从来没往以后会追随的方向去想过。
王氏:“皇室之中,唯一一个能让你忘记的对方身份的朋友,已然很不一样了。小阳,你应该思考思考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是谁都好,中立也好。”
不管是偏向谁,还是中立,都各自有利弊。
她知道自家孩子从小就想跟他父亲一样驰骋疆场,不然也不会吃苦练武,咬牙不出声。
自小就有主意的人,就算被别人用棍子打死,他也会死在自己选择的那条路上。
夏赴阳抱了抱她:“谢谢娘。”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你快去睡吧,天都多黑了,快去快去。”
他亲自把王氏送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