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织仪主要打下手,大黑也会日常巡视菜地,捉虫拔草。
织仪手边有个花篮,一边编花环一边说:“就是跟六弟说起过的话题啦,他说我们是皇室,跟草民很不一样。我觉得他说的不对。问了宣娘娘,宣娘娘说,要我自己想,我又去问了娘亲,娘亲说身份不一样。”
曲渡边坐在旁边秋千上,想说人生来都是一条命,该是人人平等的,但在大周,在现在,想得越多就会越痛苦。
有时候糊涂比清醒要好受。
他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心理层面上,他其实算是织仪的哥哥,可以稍微对妹妹进行下引导。
想了想,曲渡边说:“阿姐,正是有了六哥口中的那些草民,才有了大周。大周的百姓供养皇室,没有百姓,哪有皇子、公主、甚至是父皇。”
“戍守边疆的,是大周子民,亲人去世的时候,我们会流泪,他们也会流泪,没有谁的悲痛比谁高贵。”
曲渡边晃悠着秋千。
他了解他自己的性子是有些自私的,只想自己顺遂,想让身边的亲人朋友都安好,其余与他无关的事情,他不想关注。
但他也清楚,处在这个时代,总有很多不得已,或许有天他会卷入漩涡里,或许他手上终究会沾上血。
但无论如何,他希望那天能晚一些,再晚一些。
织仪:“我明白了一些,百姓们种地跟我们在顺宁宫种地
,种出来的菜都是一样的味道,他们吃菜不会变成神仙,我们也不会。”
曲渡边哈哈一笑,“阿姐说得对!”
织仪走到秋千前,把编好的花环戴在弟弟头上。
曲渡边仰着小脸抬起头,笑吟吟的,像个小仙童:“给我的呀,好不好看?”
“好看。”
织仪突然伸手,捏住弟弟两颊的软肉,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她说:“小七,我感觉你刚才有一点孤单。”
她觉得弟弟给她的感觉,有时候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周围明明有好多其他朋友们围着,但星星始终还是孤单一颗,孤零零的发光。
曲渡边:“哪有。”
“有的。你的眼睛都不那么可爱了。就这样……”织仪努力模仿了下,“这里耷拉下来,都不亮了。”
曲渡边叹了口气:“阿姐,我都要被你扒拉出来皱纹了。”
织仪没听他瞎胡扯,大方的给了自家弟弟一个暖心抱抱。
“不孤单,阿姐在。”
“……”
曲渡边埋在花环和自家阿姐肩膀上,眼睛闭了三秒后才睁开,语气又是刚才的发愁:“阿姐,我还要荡秋千呢,你挡到啦。”
织仪:“那我推推你,咱们晚上去偷偷摘宣娘娘的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