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不在家 作品

第89章 他要碎掉了

   第89章 第89章他要碎掉了

    青葛知道,自己的存活不过在宁王一念之间罢了。

    他如今正处于盛怒之中,如认出自己,未必真就杀了自己,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万万不能让他起任何疑心。

    她放松身心,闭着眼睛,屏着呼吸,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好在她替嫁进王府时曾经特意保养过肌肤,当时的肌肤状态本来就和她往日不同,略显柔软。

    后来她一路奔波前往西渊,历经艰辛,腰部更为坚韧有力,原本的柔软化为一层薄肌,手感自然和以前不同。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她感觉男人的指尖细致地抚过。她吐纳呼吸,让自己完全忽略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可那手指却徘徊摩挲,这让她竟隐隐有了酥麻之感。

    她咬着唇,调整气息,让自己忽略,把那双手当成一把刀,当成一支弓,于是原本的感觉消散,她的心境平和了。

    就在这时,男人的手指竟仿佛试探着要往上。青葛心里一顿,身体下意识僵了下。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排斥,指尖停顿下来,之后离开。青葛的心却不曾放下,依然提着。

    他...为什么要往上?是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青葛静默地煎熬着,等待着的时候,沉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名字?”是宁王在问。

    青葛用平和而恭敬的声音道:“属下青葛。”宁王显然有些意外。

    他沉默了片刻,才问道:“你这里受过伤?”青葛思绪凝滞片刻,明白了。

    当时叶闵的银拐打过来,她伤在胸骨,沐浴时细看稍显变形,和以前并不一样。宁王如今触碰自己响部以下腰以上部位,已经能感觉到其中些许异样。

    习武之人,自然对人体骨略走势了如指掌。她便恭敬地回复道:“是。”

    宁王:“是去西渊受的伤?”青葛再次道:“是。”

    她说完这话,他情绪似乎有些异样。

    在片刻的沉默后,宁王道:“下去吧。”

    他这话说出,旁边便有熟领着青葛出去。之后便是下一位。

    青在回去的路上,迅速分析着今日一切,很快明白了。

    他这个举动并不是怀疑王府中藏着他的王妃,而是他想通过其他女子腰部的触感,来判断和分析他那假冒王妃昔日的身份和经历。

    他虽身份尊贵,可其实并没接触过多少女子,更没机会这样触碰女子腰部从而知道女子身体触感应该如何。

    他对自己王妃腰部印象太过深刻,所以他要接触不同身份经历的女子,从而验证自己判断...

    至于为什么找这些身份的人,可能他从莫经羲的话中开始推断自己王妃原本的身份,习武者,下九流,甚至教坊司女子,这是他能想到的。

    毕竟能轻易出卖自己身子替嫁的女子,原不可能有什么高贵身份。

    宁王严刑逼供莫经羲,莫经羲必然说了许多及损自己的话,许多事经莫经羲说出,落在宁王耳中,必是不堪入目。

    一个身份低贱出卖自己唯利是图的女人,一个不通文墨粗俗不堪的女人,这是宁王昔日连看都不看一眼,甚至连接触都接触不到的。

    现在,他必须接受自己昔日耳厮摩的王妃并不是什么世家门阀的高贵出身,也不是什么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风雅女子。

    昔年有女子以身相诱,他不屑一顾,认为对方不堪为配,现在他寻了身份远不如那女子的王妃。

    青又想起那一日丽泽湖边的画船上,两个人弹古琴,论音韵,他弹奏一首曲子,她听得流泪,他由此引为知己。

    现在他应该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开始鄙薄,不屑,把曾经美好的一切引以为耻,不屑提及,恨不得忘了。青葛想到这里,脚步顿下来。

    她缓慢而清晰地感觉到,心中有一根丝在似有若无地拉扯着,有些疼,也有些涩。她其实是在意的啊。

    那些曾经的细碎,于自己来说偶尔想起都是喜欢的,可别人已经开始嫌弃了。她咎由自取,她再清楚不过,可当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到底难受了。

    她停在那里,迎着风站了许久,最后给自己一个苦笑。

    其实早预料到了,曾经心底浓烈的爱意,终究会被耻辱和痛恨所淹没,甚至避之唯恐不及,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忆起。

    一切只是如她预料,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这一日傍晚时候,宁王面无表情地踏入地牢。

    莫经羲在饱受折磨后,心思恍惚,几次寻死,不过宁王当然不让他死。

    夏侯见雪,罗嬷,莫经羲,全都要活着,活着遭受折磨,活着回忆她的种种,要一次次地说给他听。

    他喜欢听。

    这个世上能和他说起她的,就那么几个人,他要珍惜。于是他迈步,又去见了夏侯见雪。

    此时的夏侯见雪一头凌乱的乌发散落下来,遮掩住脸上雕青,她低着头捏着一块散了的糙米糕,正狼吞虎咽吃着。

    当看到宁王的时候,夏侯见雪眼睛顿时放出了光

    她紧紧攥着铁栏杆:“谢九韶,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宁王神情没什么反应地看着她

    夏侯见雪逼问:“你把我孩子么样了?”宁王扯唇:“杀了。”

    夏侯见雪神情一紧,她知道宁王召集了御医和作作分辨两个孩子,也知道最后宁王依然把王府中的孩子认为他的孩子。

    但她到底心慌,分明当时更换了孩子,为什么宁王竟然有这种误会?

    宁王轻描淡写地道:“本王不知道你这种蠢贼到底在做什么,竟编造出更换孩子的瞎话,你以为本王会信你吗?”

    夏侯见雷听着这话,昔日隐隐猜到了,他根本不信自己的话..又或者,外面那个孩子已经不行了,他下意识不想信?

    不过因为什么,反正自己的孩子留在了王府...

    这时,宁王凉凉地道:“那么瘦骨嶙峋的一个孩子,本王便干脆把他扔进深崖,如今只怕早就被狼叼走了。“

    说着这话时,他望着夏侯见雪。

    摇曳的烛火映进她的眼睛,他看到那双眼睛中是阴冷的狠毒和恶意,还有一丝诡计得逞的得意。

    显然她以为摔死的是真正的小世子,以为自己的儿子李代桃僵活了下来。

    一个愚赢到没救的夏侯见雪。

    幸好不是这样的人嫁给自己。

    他的王妃奸诈狡猾,可她聪明,她武艺高强,只有她坑别人,没有别人坑她。宁王垂下眼,细细回想着他的王妃,一个和以前不同的王妃。

    那一日青葛遭遇的手持长柄刀女子是她,罗娘更换孩子时所谓闹鬼是她,怀着身子依然和人谈价还价是她。

    她神出鬼没,武艺高强,却为了钱财出卖自己

    她瞒过夏侯见雪和罗嬷嬷,将计就计,更换孩子。想到这里,宁王心神恍惚,茫然不解。

    既然有这般武艺,为什么不出现?他已经为她做了所有自己能做的,只要她出现,他可以处理好一切,他们还和以前一样,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他可以给她银子,十万二十万三十万都可以,宁王府那么多金银不都是她的。他不够有钱,不够俊美,还是哪里不够好?

    为什么她不回来?

    她知道护着孩子,知道更换孩子,难道不知道孩子如今遭遇危险吗?还是说,她竟窥破了?

    不...不可能。

    宁王痛苦而麻木地拧眉,让自己不要去想了。

    他恨不得跪在她面前求她回来,又恨不得杀了她一了百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夏侯见雪从旁一直看着。

    她以前一直觉得宁王高不可攀深不可测,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也是肉体凡胎,他也有他的七寸。

    这种想法让她有些兴奋,她也突然明白莫经羲刻意刺痛宁王时的兴奋。

    是啊,让这么一个仿佛永远可以把控一切从容不迫的男人遭受痛苦,看他饱受折磨,太畅快了!这样才有意思!

    于是夏侯见雪嘲讽一笑:“殿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关于你家王妃的,你想知道吗?”宁王缓慢地抬眼看过去。

    他清楚听出夏侯见雪的恶意,知道夏侯见雪故意要让自己难受。可他还是想听。

    一切的,好的,不好的,关于她的,他都想听到更多。哪怕他们胡编乱造也没关系,他可以分辨。

    于是他到底哑声道:“说。”

    夏侯见雪眸间浮现出残忍和鄙薄的笑:“在和她做夫妻之前,殿下怕是从未有过任何女子吧?”宁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夏侯见雪继续道:“我猜洞房之夜,你是第一次。”宁王神情漠然。

    夏侯见雪:“你根本没什么经验,根本不会,根本不行,因为你不过片刻间便已经一泻千里。”她突然笑起来,仰面哈哈大笑。

    奇诡华丽的雕青,放肆而嘲讽的笑声,她笑着大声道:“我看莫经着都比你强,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强,原来堂堂宁王竟是银样蜡枪头,洞房夜你就没挺上一盏茶!”

    这些话往日于她烫嘴,不可能说出,可如今她可以随便说了。她就是要羞辱他,让他痛苦!

    宁王自然看出夏侯见雪的心思,他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怒都不曾有。

    他只是让耻辱以及痛苦一遍遍地在心里游走,让自己更深切地感受痛苦和耻辱。他活该。

    他刚才竟然还对她抱着一丝希望,如今看,真是活该遭人践踏被人羞辱。她竟然连这种事都说给夏侯见雪!!

    这种事都说给别人听!

    这个骗子,千刀万剐的骗子!她都对别人说了什么!

    夏侯见雪得意地望着宁王的样子,便笑起来,笑得开怀。一时又想起莫经羲遭受的耻辱,于是又笑起来。

    看着他们的痛苦,她实在是太喜欢了。

    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倒霉透顶,都陷入痛苦中永不翻身才好!

    宁王在许久的沉默中,慢慢地将凌迟一般痛苦消化掉,强行压下所有的愤怒和不甘。之后抬起眼来,他望着夏侯见雪。

    他眸底阴冷残忍:“我把你孩子扔进悬崖,喂狼吃,你不在意吗?”

    夏侯见雪得意非凡,不过她故意道:“我难受,我当然难受,可难受又能怎么样,那就是他的命,这不是活该吗?他的命!”

    心里却大声喊着,宁王的命,皇家的命,王三的命,他杀了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帮自己养孩子!

    宁王看着夏侯见雪得意的样子,嘲讽地扯了扯唇,离开地牢。这辈子他寻不到她,谁也别想好受。

    一个个的都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总有一日,他要欣赏她希望彻底破灭的痛苦,让她绝望,懊恼,捶胸顿足,痛苦不堪。

    他心里这么想着,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回后院,麻木地沐浴过,才回去看他的小世子。

    因种种缘由,小世子如今位于一处并不太起眼的院落,并由几位贴身近侍随时守护左右,他踏入后院时,那些侍卫得令,这才暂且隐下。

    他木然地走进房内,撩开了帷帐,便见此时的小世子正闭着眼呼噜呼噜的,睡得安详静谧。

    这么小的雅童自然不会知道,就在过去的一日一夜中,整个禹宁已经闹得天翻地覆,而自己的心已经踏过惊涛骇浪,又被人狠狠踩在地上践踏羞辱。

    想到这里,他疲惫无力地抿出一个苦笑,之后将手探到孩子的锦被下,摸到了他的小脚丫,撩起被子,举起来那小脚丫看。

    小娃儿的脚丫是如此柔软稚嫩,以至于让他不得不特意放轻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