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棠到?底还是有些唏嘘。
谁能?说环境对人?没有影响呢?
至少在他们这一家子身上,两?辈子的对比如此真实。
****
另一边的小河村,元栋又一次的没考上。
只是这次相较于一年前那次落榜,元栋失去了更?多。
他不再有为他奉献的父亲,也不再有为他奉献的姐妹,他有的是欠债,是羸弱的母亲,是还幼小的弟弟。
元栋当然也失去了藏在屋里的权利。
元家没了顶梁柱,他只能?用自己的肩膀撑起?家庭。
赵换娣的身体越发的差,这几年的消磨让她受尽了苦楚。她现在连下地种田都弯不下腰,家里的碎活都做一会儿歇一会儿。
随着男人?的离去,女儿们的背叛,还有大?儿子的失利,赵换娣现在不再咄咄逼人?,也不再到?处找人?吵架。
她沉默了下来,像个游荡在元家的孤魂,更?像是个只会吃喝拉塞的影子。
元栋没考上的消息传来,之前欠债的人?家都找了借口上门来要债。
赵换娣只能?弯着腰陪着笑?,像村里每一个苦哈哈熬到?老的妇人?。
“再宽限宽限吧,你看?看?我们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啊。”
有些欠债的人?家笃定了元栋不会再翻身,非要当即就把欠款清掉,赵换娣苦苦哀求,对方也丝毫不通融。
最后只能?以?家里的东西抵债。
元家唯一之前的几样东西都被人?拿走了,只光秃秃的留了家徒四壁。
讨债的人?悻悻的缩回手:“老嫂子,不是我说,你家栋子也该担起?家事了,学校再好,也不能?总赖着吧。他要是考十年,你难道?还供十年不成?你家老大?考个状元就已经把你们的青烟用完了,你跟栋子说说,别再想着上学了。”
赵换娣眼神浑浊,像是被吹出?来的泪,聚在眼珠子上。
她的声音也衰老的不成样子,一个劲的给人?赔小心。
人?走了,赵换娣也走进屋子里。
她颤巍巍的对着呆坐的元栋说道?:“栋子……要不,咱们就不读了吧?”
其实又何须她说,元栋也早知道?了这个结果。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真的全心付出?了,为什么还是考不上?
他明明都废寝忘食了,也足够努力,为什么结果还是这样?
可是,他反复查询了成绩,就是只差那么一点。
只有五分的差距,他就够到?了最低那个学校。
元栋听到?母亲劝自己的话,他像是被放进了一个玻璃里,周围的一切都隔着一层,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