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程然的大学门口,看到一个因被大雨浇透而更显清瘦的熟悉身影,屈膝蹲在校门口,头埋在腿窝间。
可真看到她孤单得让人心碎的样子,她竟然不敢过去,怕以一靠近就会自己也跟着疼起来。
她紧抿着唇,打着伞一步步走到她身前,遮住了也跟人心一样无情的雨,女孩抬起头,空洞的眼睛如同被人抽走了灵魂,通红的眼睛告诉她那脸上的湿不是雨水。
她纠结该不该说见到程然的事,她比谁都恨不得把程然拍扁揉碎,挫骨扬灰,也不希望唐心心里再挂着这个人。
但是从那之后,唐心似乎不愿意对任何人打开心扉,即使身边不乏追求者。
她觉得只有真正放开了,她才能自由。那么对这个人,爱也好恨也罢,总要有个了结。是了结,就要直面自己,也要直面程然。
“没事,都过去了。”唐心轻浅地说,声音轻得仿佛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
“我还有卷子要印,先不说了。”没等雨珊回答,她就匆匆挂掉了电话,她怕再说下去极力控制的情绪会崩溃。
唐心重重得跌到椅背上去,身体如同被掏空般虚脱,她用力地闭上了眼睛。那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出现的人,又回到了这个城市。
可那又怎么样呢,当初不告而别有多残忍决绝,她现在就应该有多冷漠平静,这才对等的。
他,只是她曾经的一个同学,是人生过往中不浓不重的一笔。
总务处的门被推开时,张主任就看到一个人窝在椅子里发愣的唐心,主任关心地问:“小唐,想什么呢?”
唐心忽地生出了几分尴尬,脸色浮上些许的慌乱,她坐直身体,努力挽起唇角,“没什么。”
“学生书法比赛的获奖作品评出来了,今天你去把作品贴在公示栏上吧。”上星期的书法比赛同学们热情高涨,征集了不少优秀作品,评选出十几个获奖作品。
“好的。”唐心打起精神来,投入工作就不会想那些和自己无关的事了。
大概是金泰泽接管了学校,王校打算请款购置一批办公用品和电教设备,唐心下午忙着整理统计需要采购物品的清单。在电脑上敲完最后一个字时,听到门外经过的同事互道再见,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因为今天预报下午有暴雨,学校临时决定暂停一次晚自习,学生也都已经放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