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马 作品

第四百二十八章 诸神替你答应了,老师(第2页)

 塞萨尔确实觉得年少的米拉瓦少了些稳重,多了些任性,一定会和人发生矛盾,但他没想到竟然是和将来的米拉瓦自己。

 接下来他又要和谁发生矛盾,亚尔兰蒂吗?

 刚想到这里,米拉瓦就强迫自己把他将来的皇后打量了一遍,堪称是横眉冷眼了。“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也不会像那个失败者一样陷身到谎言和欺骗里,明明都已经死了,还要对这个骗子耿耿于怀。”他骄傲地宣布道,“我不要再碰她,我也不需要皇后这种东西来安抚自己!”

 说罢,还年少的法兰皇帝立刻转过头去,好似要和这个象征着另一条路途的女人划清界限。塞萨尔觉得这家伙的一言一行都带着幼稚的对抗意识,既像是要否定将来的他自己,也像是要证明自己可以走上另一条路。也就是他还年少,没经历过米拉瓦后来的爱和失去,他才能说得这么自信又笃定。

 “行,那我就当你是这么想了,”塞萨尔叹气说,“那我要代你怎样?”

 “你把手指压在她额头上,”米拉瓦边说边抬起手,按在他的额头上,“就是这里。接下来我按那个失败者的记忆在你的额头上描绘术式,你跟着我的手指在骗子的额头上描绘,然后我就可以把她的意识封住。”

 这家伙非要把将来的米拉瓦称为失败者吗?塞萨尔想抱怨一句,却发现这孩子把他的额头按得异常用力,眼睛也盯他盯得异常死。

 不知为何,这并不让他惊讶。除了米拉瓦现在认定是骗子的亚尔兰蒂,除了受到蒙骗的失败者,也就是将来的米拉瓦自己,最让米拉瓦耿耿于怀的,其实就是塞萨尔和索莱尔当年的经历。

 “我们必须要这样多此一举吗?你碰一下她的额头也不会死吧?”他问道。

 “老师.......”他朝着他侧过身来,嘴唇微张,徐徐呵气,带着丝潮湿的暖意拂过他的面颊,“虽然我不会要你支持我任何事,也不会要你的任何东西,但这点小忙,你帮一下不成问题吧?”

 塞萨尔把眉毛都绞在了一起:“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诸神替你答应了。”米拉瓦打断他说。

 “诸神?”

 “你到底想不想封住这个骗子的意识了?是你先请求的我!”

 米拉瓦说着在他额头勾勒出一个弧线,塞萨尔没法子,只好也侧过身按住亚尔兰蒂的额头,接着吩咐狗子握着他的手腕代他描绘,力求他勾勒出的轨迹和米拉瓦完全一致。整个过程中亚尔兰蒂半睡半醒,不时睁开双眼,又在米拉瓦的低语声中缓缓合上,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她只开口说过一句话:“失败仅仅是一时,类似的失去在时间的长河中发生过不止一次。智者之墓就在我们脚下,只要延续当初的路途,我们仍然可以......”

 当时塞萨尔想听她说完,米拉瓦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细白的手指用力抵在他双唇之间,他不明所以,只好有样学样捂住亚尔兰蒂的嘴,压住她的柔唇不让她说话。半晌后,他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术式的一部分,只是这家伙少年心性,不想再听她说哪怕一句话。

 待到术式完成,亚尔兰蒂靠在马车窗完全昏迷过去,塞萨尔才缓了口气。期间这位年少的法兰皇帝一直在他耳朵边上紧张地大喘气,偶尔把薄嘴唇抿住一会儿,然后又开始紧张地大喘气。虽然他没转过脸去,但他知道他双唇线条略微弯曲上翘,有时候无意识触碰到他耳朵,就像是轻轻的吻一样。

 说实话,在别人耳朵边上呵气已经够考验意志力了,那种略微上翘的唇线是最诱人的,触碰到他耳朵旁的绒毛时,更是会让人痒的发颤。若不是狗子握着他的手腕代他勾勒术式,他早就一手指戳歪戳到亚尔兰蒂的眼睛上了。

 待到事了之后,米拉瓦默然不语地盯了亚尔兰蒂好一会儿,才确认他完成了术式,于是若无其事地坐回到马车座椅上,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其实塞萨尔已经发现他的心跳紧张得要跳出嗓子眼了,但戳破这家伙也没什么必要。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该怎么和阿尔蒂尼雅解释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学生,甚至和她一样是将来的皇帝呢?

 若是个寻常人还好,或者说是任何其它身份都好,但这种挑衅意味十足的身份......

 “老师......”米拉瓦再次开口,“既然这件事就这么完成了,我们就该讨论让我出去的事情了。”

 塞萨尔眨眨眼,侧脸看向他。这家伙实在很擅长提要求和擅作主张。

 “我需要......”这男孩咬着指节,“不,我一个人可以给你们引路,避开失败者和骗子走过的错路。只要你想办法带我出去,你就不需要再冒风险去探索那个缝起来的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