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呢?”塞萨尔问她。
伯纳黛特轻轻叹了口气,些许微笑消失不见,如同温暖的阳光离开了苍翠的林地,不再从她缭绕的发丝间洒下。
“除了你,我已经很久没和其他人说过话了,塞萨尔。”她轻声说,“而且,我一直在听人们说你的事情,听戴安娜说她有多爱你,听人们说你成就了怎样的功业。你和她的爱情和我过去的爱情不一样,至少,我觉得不一样。待到血脉的诅咒消失以后,我仍想看到你常伴在她身侧。”
“我一直在做这种尝试,但我很难保证。这世上的法术都太诡异了。”
“那就为她做我未能完成的事情,”伯纳黛特用两手握紧他的手,“一定,一定要把我未能讲完的故事讲给她听。告诉她,这是你从我手中取得的东西,并且你可以代我讲述当年未能完成的一切。你可以一直对她讲下去。”
“我会的。”塞萨尔承诺说,“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冬夜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她眨眨眼,“那也是个很漫长的故事,不过,倘若你知道灵魂只是空虚的觉知者,要借着人格和记忆的综合才能感知自己和世界,你也许可以明白,冬夜就是学派放在我灵魂中的一段综合。她陪伴我越久,就把我浸染得越深,毕竟,灵魂中的我也只是一段记录.......”
“也许你也浸染了那位冬夜。”塞萨尔最后说,“说到底,你的学派并不打算让你继续存在,她身为一段记录,却私自违背了他们的意愿。要我来说,两个人格和记忆的综合身处一个灵魂当中,总是会相互浸染、相互改变的。”
就像他和那位远在它处的阿婕赫。
.......
过了几天,塞萨尔拿着他从米拉修士那边找到的书前往索多里斯,当然,也捎上了菲尔丝要求的法术文献。他们和伯纳黛特共处了大约一个多钟头,其中有大半时间,都是塞萨尔代菲尔丝询问她提出的各种法术问题。
在法术一途,冬夜要比伯纳黛特更加高明,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伯纳黛特把教导法术的职责交给了冬夜。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汇聚了叶斯特伦学派智慧结晶的一段超凡思维,不过,菲尔丝看不到她的存在,因此提问和转述都只能由塞萨尔代劳。等到法术教导完成,伯纳黛特又找他问起了神学书籍的各种疑难和困惑,看起来她很想追上自己女儿的步伐。
然而等伯纳黛特放下神学书籍的时候,她已经看卡萨尔帝国的哲人们对各大神殿的批评和分析看得头晕目眩了,整个人都不大对劲。塞萨尔提起了最近的情势变化,想让她缓口气。不管怎样,这事总是最容易理解的。
“王国骑士团分出了一部分兵力,大约有三千多人,正越过埃弗雷德四世治下的土地往北方过来。”塞萨尔说,“最近的会议一直都没什么成效,不过我想,等他们到了索多里斯或者古拉尔要塞,这事就会见分晓了。”
“虽然我不擅长这个,”伯纳黛特说,“不过我跟在冬夜身后观察了很久,多少也了解一些。你是要在这片土地上确保自己的地位不可动摇吗?无论是国王,是各个贵族家族,甚至是神殿都不行。你最后是想要什么呢?”
“我想做只有身处高处才能做的事情。”塞萨尔应道,“因为我想行使自己的秩序,所以我会不可避免地冒犯到奥利丹的贵族和王室。不过,等到血战开始,他们总会有一方选择站在我这边,也有另一方选择站在我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