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天早晨也在下雾,难民们都蜷在街角里瞪着大变天的城镇发愣,只见广场上和大道上都堆放着硝烟未散的火炮、本地驻军的尸体、装着燕麦的袋子、一垛一垛的干草和一堆一堆的马粪。整个城镇都变成了很大规模的军营和马厩,由于没地方摆营帐,只能杂乱摆放着随军床和行军厨房。
他亲爱的皇女殿下花了一笔钱清空了本地酒馆,把酒桶都搬到街上,当作奖赏发给各个立功的队伍,有的酒桶已经空了,翻过来充当掷骰子的赌桌。街上到处都是大笑声、叫喊声、粗野的谩骂声和亵渎神明的醉鬼的歌声。
阿尔蒂尼雅放任醉鬼们高歌他们想唱的任何歌谣,但她亲手拿着火枪枪毙了十多个战后破坏了工坊、扰乱了本地生产秩序的雇佣兵,因此她经过的地方,雇佣兵们都会不约而同陷入一片寂静。当初要求使用严苛军法的人是塞萨尔,如今看到她亲手执行,他也不好提什么意见。
雇佣兵们敲着鼓、吹着号,欢庆他们前夜的胜利和为期数天的酒会,与此同时,阿尔蒂尼雅已经在着手视察和更换各个工坊商会的负责人了。所有和市政官家族有关的人员全部裁撤,替换本地平民上位,力求切断原先存在的人脉关系网,她会像塞萨尔在冈萨雷斯一样,把事情交给懂得工坊运转的老工头负责。
由于黑剑的领袖没有站出来带队,由于突袭来的太突然,索多里斯几乎没做出有效抵抗就当场失陷了。
士兵们在夜战中有多累,塞萨尔并不知道,但他在荒原的旅途实在累的够呛,昨夜又是一个时间流逝异常的区域,一整个夜晚里,他们接连十余天都在长途跋涉。和独眼谈判以前,他还指望自己能拉起一支队伍,把麻烦的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干,结果有叶斯特伦学派的名声放在这,他以后是必定不能指望人类法师了。
塞萨尔在这肘抵窗台,眺望远方的街道,狗子也结束了她一整夜神秘莫测的仪式,合拢了身躯,不再像个猎奇的花朵一样绽放开了。她跃下市政官宅邸的大床,两三步跳着来到他身后,视线掠过整条街上堆放尸体的许多地点。
“你不能吃。”塞萨尔先一步对她说。
“可是我非常饿。”狗子认真说,“一两个人的话,一定不会出岔子的吧?反正尸体那么多,再消失几个活的也不会有人发觉。”这家伙居然还挑食,必须要吃活的。
“实在不行,你先......”
“不行!”还没等他说完,狗子就抗议了起来,“您老是只用嘴巴,但我拟态出的不同器官部位是有严格区别的,不是随便哪儿都能体会到完全的知觉。”
“如果你想做什么,”塞萨尔说,“你可以自己思考,主动点,看在最近这些天的份上,我不会拒绝。”
狗子顿时陷入了迷思。“好吧......可是您说主动,但到底什么才算是主动呢?您不提议的话,我怎么才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呢?”
“不,你在诺伊恩的矿坑里不是很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