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来越诡异了——难道这一切真是无法避免的吗?
他本来可以从矿道的路逃跑,可他为什么不逃跑?为什么要跟已经注定死于灾厄的人站在一起战斗?为了情谊吗?他们之间似乎也不存在什么情谊。那难道还能是道德戒律吗?当然,也许他确实是放不下自己身为人的很多东西,本以为这能拖延他走向疯狂的脚步,但如今看来,放不放得下,最终也无法影响任何事。
意识到这点,塞萨尔感觉自己的头脑更混沌了,那些致密繁复的视野也更贴合他的思维了,力量在他身上涌动,好似要他挣脱自己的皮肤破体而出,要指挥他把这座城市都献上屠杀的祭台,满足他对血的渴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约束他,也没有什么东西应该约束他,他存在的意义.......
“小心萨满!”菲尔丝叫道。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金色光线勾勒出整个街道血腥的轮廓,只一眨眼间就自地下和墙壁中刺出。无形无质的射线穿过有形质的物体,划出不可阻挡的轨迹向他围聚拢来,比尺规做出的更加笔直,比灼烧的烈日更加刺眼,虚幻却致命。
塞萨尔不断后退,还是被自己刚躲进来的狭窄巷道阻挡了脚步。一束束射线穿透了他的肢体,停留在他身体中,未曾对血肉之躯造成伤害,却让他感到思维迟缓、身躯受制、无法挪动分毫。他的听觉感官中充斥着雷鸣般的尖啸,视野也被磅礴的金光填满,好似有一颗颗正午的太阳环绕着他的身躯烧灼。
雷鸣般的尖啸越来越响,压迫着他的意识和感知,一排排凶悍的草原人战士也在巷道两端出现。他们推倒建筑,劈碎大门,砸跨墙壁,朝他射出致命的箭矢。塞萨尔感觉他们简直是变成了海潮,用长矛和刀剑汇聚成了足以淹没一切的巨浪。
忽然间传来了不起眼的枪声,闪亮的金色光线崩断了,好似泡沫忽然破裂,带着交错的光和影消失在血腥的屠场中。但那名追杀他一路的剑舞者已经接近,此人目光清明至极,无喜也无悲,未受周遭氛围分毫影响。插进塞萨尔血肉的箭矢正被往外推挤,一支支从他身体脱落坠地。
“我们有这么大仇吗?”塞萨尔用诺依恩的本地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