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快刀斩乱麻,能一刀切断的,就不必捏着手指慢慢去解。草原人没有火炮,但那些身上刻着萨满巫术符文的剑舞者总能做出出乎意料之事。无论是在城外开掘壕沟,还是现在把复杂的建筑和巷弄碾成断壁残垣,都是他们另辟蹊径的法子,——也许有个很有智慧的领袖在指挥他们也说不定。
塞萨尔几乎能听到逃出城堡时那个剑舞者践踏地面的声响了。下城区的建筑结构本就脆弱不堪,他们这么一处理,效率远比和守城的士兵巷战要高。
他赶在房屋倒塌波及至此前爬上窗框,拉着狗子的手登上屋顶,皮靴踩过瓦片和砖木。因为有菲尔丝在耳边诵咒,他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神智也稍稍平复,没那么沉浸在血腥味的刺激中了。
“清醒点了吗?”她又问道。
“勉强吧,但我确实越来越难清醒了。”塞萨尔回说道。
“第一步走出去,就没法回头了。”菲尔丝低声说,“就像森林逐渐腐化变黑一样,事情不可逆转,唯一的法子就是把自己的存在扩张出去,让那部分占比越来越小。越是待在原地抵抗,越是接近完全的崩溃。”
“你最近都没说过自己的事情了。”他望向那条逐渐接近城墙的黑鳞巨蛇。
“我自己的事情?”她反问起来,“我自己的事没什么可说的。我可是法师,怎么会像你这样灵魂受到侵蚀,一天天变得扭曲异样?我以后要走的路,我自己心里都有数。你才是要抓紧点往前走,别因为走得太慢失去了一切。”
“我已经在走了。”他说的有点敷衍。
“你还好意思说你在走了?”菲尔丝手抓着他的脖子前后摇动,“我不看着你,你就会把这件事忘到一边去!”
“你还是先抱紧点,别忽然掉下去了。”塞萨尔说着发现狗子正在眺望夜空,“你在看什么,狗子?”
“白魇刚才飞过去了。”无貌者说,“它们和受诅的双头蛇相会,就是一场破灭的征兆......基于你的性命安危考虑,主人,我们最好从矿道底的暗河逃出城去。”
这句话很简短,不过塞萨尔已经猜出了塞恩伯爵的打算。面对失去祖宅的威胁,当主人的就打算把前院和劫掠者一同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