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纳迪就站在他的刑吏们中间,随口吩咐给哪个犯人加大力度,给哪个犯人暂缓审讯,等其开口。所谓的情报官,其实就是在刑讯监狱里研究拷打上刑、逼人招供的学问。从底下的场面来看,这两天他们正在审讯下城区暴乱事件和间谍活动的迹象,每天都要点好几个火盆拷问逮进监狱的可怜虫。
情报官先不应塞萨尔的话,只是继续他还没办完的事情,——亲自拷问一个发起了暴动的带头人。那人已经精神涣散了,说不出话,只是默默地忍受着。受审人的身体看着就像烤了一半的牲口,有个瘦削的刑吏正在剥他胳膊上的皮。但这人还是沉默不语,等到情报官来了,此人终于抬起眼睛,直挺挺地盯住卡纳迪。
一口带血的痰从他嘴里吐到了情报官的面具上。
“我的招供就在这儿!畜生!好好舔舔这口痰看它是不是间谍!我——”
卡纳迪随手拿起烙铁,上去把烧红的末端压在这人嘴巴上。一股焦味立刻升了起来,把咒骂变成了堵死在嘴里的惨叫。
受审者当场失去了知觉。
“拿水泼醒他,等他缓一缓,然后继续问。”审问官吩咐道,先取来布巾擦拭干净面具,然后带着塞萨尔他们继续往里走,“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带面具了。”他若无其事地说,“有时候难免会发生这种事,——你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患病,吐出来的痰里究竟又有什么东西。”
“我希望你没有把刚逮进来的人都拆了,卡纳迪先生。”塞萨尔说。
虽说菲尔丝抱紧了他的胳膊,又紧张,又害怕,但塞萨尔觉得她是在装模作样。从她四处打量的目光来看,她更像是在逛艺术品展厅,她的眼睛总是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本不该有的好奇心,把装出来的害怕挤到一边去。
“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苛刻。”卡纳迪应道。
“也许只是还没来得及。”塞萨尔瞥了眼身后那人,“那个人是什么情况?”
“搬运工帮派的首领,我们怀疑他受了间谍唆使,想要他招供。用鞭子抽,用火烧,烧过了又扔出去挨冻,在冰天雪地里打断了肋骨,拿钳子夹他身上冻坏的皮肉,把他放到钉椅上,让他赤脚踩尖木桩,诸如此类。后来他皮肤溃烂了大半,脚也站不起来了,但还是一直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