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上,足以证明她自己也能流利讲述一路上的各地语言。
既然在她的认知里狗子能做到这点,就是接受过良好教育,以前多半是贵族,同样的话显然也能套到她自己头上。
“那在帝国疆域的时候,你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吗?”他问道。
塞希雅闻言侧目过来,塞萨尔只能摊手,表达他就是很在意这个。说起来也许很奇怪,他对握着剑杀人见血并不在意,当时一锤把人脑袋砸得稀烂,洞穿地板,他不仅没有呕吐,连点生理不适都欠奉。就这么个情况,因为一句话导致炮弹轰塌了许多米外的民房,他却觉得神志恍惚,一路上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你先说说自己怎么想。”
“我很难说。”塞萨尔答道,“拿着剑刺入人体的时候,拿着钉头锤把人脑壳敲碎的,我感觉都挺实际,是在为了自己的命搏斗,在钟楼上看着炮弹落地却觉得很虚幻。明明那里离我这么远,那些人也都是趁乱劫掠的暴徒。”
塞希雅攥着杯口,把酒杯在半空中晃了晃。“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她呼出口酒气,放缓语气,“你亲手杀死的人在这世上消失了,离开了,他最后一次呼吸就停在你手中,他死前的最后一眼也印在你眼里。你拥有的这些记忆,就是那个人对这世界最后的影响。从今往后他都再无法睁开眼,而你也就用这部分记忆承担了他的死亡、他无法再走的路、无法再做的事情。这是个担子,你杀了人之后把它们背在身上,你的灵魂就更重了,你的脚步也踩得更实了,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也就越紧密了。”
“而用一句话......”
“人们站在很高的地方,用一句话让下面很多人荒唐地死去,自己却只看着更上面的方向,这事其实挺虚幻的。我在给加西亚点城里自相残杀的尸体时就感觉很挺虚幻。虽然以结果论,这次荒唐的剧幕是其他负隅顽抗的城市做了个表率,之后我们帮那边收回失地再也没遇见过抵抗,也没有经历预计中的战损,但整件事还是很荒唐。人们死的就像些数字,虽然事实上最后也只剩下了统计人头的数字。”
“你觉得人不应该像这样死去?”
“也许是吧。”
“但我们还是得这样做,这感觉也很奇怪。”
塞希雅闻言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不得不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活得盲目很简单,活得明白才是麻烦。我最开始认识的很多人也不想抢劫地方村镇,但钱老是发不下来,除了走一路抢一路也没其它办法,那时候的问题不在于抢不抢,而是抢了才能过活。抢的多正常,抢的少,那你就是个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