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途能顺利走下去之前,”他说,“我呢,也得保证你不会因为恶劣的生活习惯突然暴毙。如果你听明白了,我就把手放开,如果你没听明白,我就把你昨晚还没洗的袜子塞你嘴里。”
塞萨尔放开捂住她嘴的手,菲尔丝的眼睛立刻失焦了,但他刚往她扔在床边的袜子伸出手,她又立刻恢复了瞳孔焦距。来回若干次后,她完全没了反应,仿佛一个失去想象中领袖权威的小女孩。
于是她往后一倒,竟瘫在枕头上不吭声了。
此情此景实在荒唐,当然,他也没指望过出身荒野的家伙能有多好相处就是。塞萨尔在旁边搅着稀粥,菲尔丝在一旁表情阴暗,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不放。那视线好似恐怖故事里的鬼人偶,就差一转眼后原地消失,再一眨眼出现在他头顶了。
等塞萨尔打算自行解决另外半碗粥时,菲尔丝吭声了,说:“我要吃东西。”
“我还以为你想就这么饿昏过去呢。”他回过身说,“粥已经冷了,不过还能喝,你挣扎起来点,我拿勺子喂你。”
“我要自己吃。”菲尔丝表达了反对意见,“如果你不想我像条蛆一样蠕动过去,用舌头把它们从碗里舔到嘴里,你就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
“那你现在可以开始蠕动了。”塞萨尔说。
菲尔丝把眼中睁得更大了,死死盯着他。她本人趴在扭成一团的毯子里,下颌深深扎进被褥,竭力挣扎,颇像是一条形体扭曲的水蛇。看这被褥的惨状,她昨晚也没怎么睡安稳,也不知究竟在做什么噩梦。
塞萨尔不慌不忙舀了一勺粥,抵在她唇边,但她抿着嘴,就是不肯往下咽。他怎么塞也塞不进去。他顿了顿,盯着眼前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家伙,一时觉得,很难说清是菲尔丝更难应付,还是根本没脑子可言的无貌者更难应付。
他见状不再管这家伙,自己搅起了冷掉的稀粥。大约在他把第一勺稀粥放到自己嘴边的时候,她终于吭声了,说:“多加点糖,然后热一下。”
塞萨尔耸耸肩,表达同意,一段时间后,假力比欧端着热气腾腾的甜粥踱了进来,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也没人来过问。其他人大概以为假力比欧在照顾自己新养的小情人。
这种事从来不少见。在当前的社会结构里,社会地位低下却很漂亮的人,要么就是被动地当了更上层的附属物,要么就是主动当了更上层的附属物。主动的那部分,其实就是自己找上层毛遂自荐,自己卖身当奴仆,毕竟,和当个自由的贫民相比,当上层的奴仆总是能过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