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搞这一行的是该看着和善点。倘若走到哪都顶着一张凶恶的脸惹人瞩目,当个看门的守卫才更合适。
“你知道这里不常招待陌生人吗,小兄弟?”另有一个人笑道,“而且你们还是从街上拉来的乞丐。说吧,那个符合力比欧嗜好的小家伙是你什么人,和你什么关系?让我来看看你会不会怀恨在心。”
塞萨尔知道,拿社会阶层更低的人取乐,乃是这些停在贵族和平民之间的人确认自己身份地位的手段,有些家道中落的贵族子弟也是如此。在这种权力对普通民众来说稀缺至极的社会里,把社会阶层更低下的人贬低得微不足道,既是享受自己的身份、地位,也是为自己挣扎到更高社会阶层付出的艰劳做心理补偿。
“我是来找口饭吃的。”塞萨尔用愚钝无知回应他们的期望,“我和她都无家可归,就来这看看有没有工作的机会。”他指指门口的方向,表现得像是初来乍到诺依恩的愣头青,“那些搬运工介绍我们来这里。所以我能做什么吗?”
问塞萨尔会不会怀恨在心的人当时就面露无趣之色,把头转了回去,明显不想接愣头青的茬。然而,使匕首的瘦削男人还是没放弃。他站在塞萨尔面前,带着好奇观察他的表情和眼神,像是要找出方才那番表演的端倪似的。
此人如此执着,其实也不奇怪。是此人主动挑起了事,借着戏弄人想让同僚们寻开心,为此,他还踱了几步站在塞萨尔面前,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致。若不给自己找个台阶,待会儿被取笑的就会变成他自己了。
塞萨尔知道,哪怕他没法揭穿自己的演技,再过一会儿,他也会为了找台阶硬编理由寻自己的麻烦。直到他的目标如预想那般表现出恐惧,变得惊慌失措、狼狈不堪,他才能完成这场例行公事的逗乐。
这事就是这么荒诞和无意义,和世界上大多数事情一模一样。
所以,为什么他要在这像安抚不听话的小孩一样安抚他们的情绪?为什么事情不能更简单一点?为什么他不可以把他们撕碎,挖出那些刺耳嘈杂的舌头,挑出那些不停跳动的心脏,把他炫耀着金属小玩具的肢体痛苦地折断,让这家伙像支流血的木棍子一样在地上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