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腿骨的伤势似乎不怎么影响他的动作,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还有,这家伙当真是使剑的吗?
好在他还没流血致死,还能无视自己身体的虚弱继续行动。
一片混乱中,一只手忽然扶起了他,“快跑!”塞萨尔也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大步跃过地上的死尸。他在土坡上绊了一跤,还是坚持用最快的速度往下滑,无貌者用手臂在他身前阻挡鞭子一样抽打过来的树枝。剑舞者的吼声更强烈了,似乎就在背后,塞萨尔则跑得更快了,身后还跟着个和人隔空喊话的女巫。
虽然听不懂她在喊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也许就是在对骂。那个伯爵的侄子正在大声诅咒她,语气里颇有种到手的鸽子飞走的狂躁感。这算是他拐带成功了?他也不清楚。
一片飞扬的尘土中,塞萨尔看不清太多东西,只觉刺骨白霜和浓郁的血腥味塞满了他的肺。他还是竭尽全力在跑。只要能逃到城堡外的街上,谅这剑舞者也不敢公然肆虐人群,破坏他们草原人的计划。
那么诺依恩真会被蛮族大军围城吗?倘若要塞城堡地下的孽物倾巢而出,这场大战又会变得怎样?
拜托,那怎么也得等他自救成功再说。
第六章 我手下的人不讲究忠诚
......
伯爵的城堡设立在上诺依恩最高处,形似一条伏在山顶的巨犬,巍峨耸立。土坡比他想象中更陡峭,高得让他想起了自己徒步攀登雪山的经历。到中途时,塞萨尔觉得他几乎是在飞了。
茂盛的针叶树笼罩了每一寸土地,看不出明显的路径,塞萨尔只能把它们当成坠落的缓冲往下扑。尽管途中有无貌者保护,他的衣服还是被树枝撕得稀烂,碎布片贴着伤口胡乱拍打,带来一阵阵尖锐的抽痛。
他已经分不清方向了,只感觉寒冷的狂风擦过面颊,在自己耳边呼啸。他看到了头顶阴霾密布的灰暗天空,看到了后方伫立山顶的黑色城堡塔楼,看到了脚下飞速掠过的灰黑色山岩,还看到了两侧暗绿色的冬青木,——这一切快得仿佛是人临死前闪过脑海的走马灯。
塞萨尔觉得充满自己身体的无法理喻之物正在流失,他视线涣散,身体逐渐失去控制,一动都动不了。他觉得周围的树木在恐吓他,对他散发出极不友好的拒斥感,乌云密布的天空垂得极低,如一块不见边际的铅灰色巨石要垮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