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什怀疑是猎魔人并非没有原因。
这种年纪的探子,这种掩盖痕迹的手法,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猎魔人。
以格鲁什的判断,很像是蛇派或狼派的猎魔人。
猎魔人中主要分为蛇、狼、狮、鹰四个流派,分别服用类型不同的魔药。
蛇派擅长探查和毒杀,狼派擅长追踪和伪装,狮派擅长耐打和硬刚,鹰派擅长伏击和暗杀。
狼派魔药由于毒性最小,所以数量最多,但死亡率还是不低。
所谓的魔药,既是猎魔人强大的源泉,也是他们被厌恶的源泉。
与普通药剂不同,魔药是炼金药剂。
换句话说,但凡是魔药,都必须由炼金术士来制作,那么必然和秘党或者魔女眷属产生关系。
喝下魔药的那一刻,身体就会发生变异。
以狼派来说,十个人里有三个会变成畸形突变,剩余四个则会死亡。
剩余的三個才能达成正确的畸变,喝下药水后,他们就不会被魔女病感染,且诞生了类法术的肉体能力。
例如对气味敏感,对法力有感知,有更强的视力和动态视力,更强的神经反射速度。
这个时候,他们的骑士呼吸法却会永远停留在所在段数。
大部分的猎魔人都是孤儿和少年犯,亦或者罪犯之子甚至就是罪犯。
甚至有时候实在缺人了,猎魔人还会去绑架、拉壮丁和购买奴隶。
如吉洛就是奴隶出身,他的老家在法兰南部的丁香走廊。
他十岁时武装农父母在火灾中被烧死,没有人愿意收养他和他的妹妹涅兹科。
两人最终被赶出了家门,变成了流民。
在变成了流民后的第三天,他就被奴隶贩子抓住,卖给了黑蛇湾狼堡的猎魔人。
在练习时长七年半后,就在吉洛即将喝下赌命的狼魔药的前一天——魔女来了。
他所在的猎魔人据点被魔女攻破,只有几名幸存者逃了出来。
坐在草棚子的下面,吉洛端着热红茶,翘着二郎腿。
在他面前的雨幕中,十来个和他当年差不多大的少年,正吃力地沿着墙壁攀爬。
雨水在他们泥泞的脸庞上滑下一道道痕迹,他们的膝盖和手掌都磨破了皮,流出了血。
可他们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仍然在坚定地朝着顶端爬去。
看着这些少年,吉洛忍不住想起了十年前的日子。
只不过十年前的他,在完成这些训练科目的时候,目的是不想挨鞭子。
而这些少年的目的是复仇和得到教皇冕下颁发的小屮字勋章、黑屮字勋章、大屮字勋章,以及所有孩儿军的梦想——飞天大屮字勋章。
“好了。”见最后一个孩儿军都爬上了高墙,吉洛站起身,“完成得不错,可以回营地了,具体的打分明天公布。
营地里有热水,一定要洗完澡,把湿寒的体液逼出来才能休息,明白了吗?”
“明白。”
裹上短披风,吉洛骑在马背上,朝着贞德堡的方向奔去。
望着雨幕中仍披着斗篷巡视田地的农夫和圣锄雇农,吉洛心情复杂。
他一个走私贩子兼骗子,游走在秘党之间的小掮客,怎么成了教皇国第一特务机构的教官了呢?
不过让猎魔人来当特务机构的教官,算是专业对口了。
因为猎魔人对付魔女和巫师的主要手段就是暗杀。
暗杀魔女都没问题了,暗杀普通人还成问题吗?
一些猎魔人们为了生计,有时候也会接受主教的雇佣去暗杀、下毒、偷听。
有时候吉洛甚至在想,猎魔人名声差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弄的?
在诸多流派的猎魔人中,最受欢迎的就是蛇派和鹰派,其次是负责贴身保卫领主的狮派。
像吉洛这种狼派的,就只能去当雇佣兵。
但凡是看到有猎魔百人团这个单位,必定是狼派组成的。
猎魔人混得好了,每年的收入顶多都不会超过20个金镑。
猎魔人混得惨了,每年就只有一个三五个金镑的低保,甚至会被刁民们趁醉酒杀死抢夺钱财。
按照这个标准,吉洛算是混得好中好的了。
一个月2金镑,一年24金镑的基本工资,如果业绩达标的话,年底还有2-6金镑的奖金。
这个收入都跟骑士差不多了。
在那些和他一起逃出狼堡的幸存者猎魔人中,他绝对可以骑那些老朋友的脸。
“要是能找到妹妹就好了。”话一出口,吉洛便自嘲地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