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陪靓靓玩半天玩尽兴,靓靓送她二宝姐送到公交站牌眼泪汪汪的搂着妈妈的脖子问:“姐姐不可以不走吗?”
李明月没想到女儿这么喜欢二宝:“姐姐要上学。下周末让奶奶带你去姐姐家?”
叶烦道:“下周末耿致晔回来,如果不下雨,我叫他带大宝二宝先过来,我卖完糖葫芦直接过来。”
李明月嘴上说好,然而微微摇头,意思是没必要。
叶烦看车吧。”
这个时候车上没多少人,车到站停的时间短,叶烦四点半就到家。
看到院里的车,叶烦很意外:“小明卖这么快啊?”
于文桃从厢房出来,“今天很快,两点多就回来了。对了,这是钱包。”把张小明给她的钱包递过去。
叶烦接过去便问:“算好了?”
于文桃摇头:“让你算。说吃面花了一块钱。什么面这么贵啊?”
叶烦:“白面条加点卤煮吧。小明要是没吃饱再来个大饼,渴了买瓶汽水,两个人用一块钱不多。”
“不是带水了吗?”
叶烦失笑:“他俩处没多久,哪好意思用一个杯子喝水。再说了,今儿又没让我出摊,他花两块钱也是应该的。”说完就回屋算账。
于文桃进屋帮她数零钱。本钱拿出来,剩下的钱一分为二,放叶烦卧室那边两个抽屉里,等下周六张小明拿走存银行。
钱刚放好,张小明来了。叶烦把包和本钱给他,叮嘱他路上小心点。
张小明出了城路上没什么人开得飞快,天色暗下里之前他赶到于家村。
于家村的山楂被他和于家表弟卖掉许多,再过半月就得找别的村买山楂做糖葫芦,村民也跟着赚到钱,因此开心,见着张小明都很热情。
与此同时叶烦家里仍然只有她和婆婆以及俩孩子,“卉卉、犇犇哪儿去了?”
于文桃:“你给磊磊的零花钱他没用,你上午刚走,他就叫小勤陪他买家具装修北边的房子。下午卉卉和犇犇也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卉卉明儿一早就去学校,得提前收拾好东西。”
叶烦道:“那先煮点粥,他们回来再做菜?”
于文桃下午割了一把韭菜,在她房间南边空地上种的。于文桃想吃韭菜盒子,问叶烦吃不吃。
叶烦对她婆婆这点简直无语,自己想吃就做呗。
“韭菜盒子也行。”
叶烦话音落下,于文桃去厨房拿韭菜,到院里碰到从公厕回“奶奶给你妈做韭菜盒子。”
叶烦无奈地翻个白眼假装没听见。
于文桃摘韭菜,叶烦去和面。随后叶烦把电饭锅拿出来煮粥,于文桃炒鸡蛋,跟擦干水切碎的韭菜拌一起。
叶烦和于文桃正打算包韭菜盒子,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等脚步声到门口,叶烦扭头看去,正是耿致勤和三个侄子侄女。
叶烦见耿致勤和耿磊磊拎着麻袋:“买的什么?”
耿卉卉跟发现金元宝似的蹦跶进来:“小婶,你见过雕瓷吗?”
叶烦朝对面抬抬下巴:“二宝书桌上的笔筒就是雕瓷啊。”
耿卉卉愣了一下,跑到对面拉灯,桌上有个粉彩荷花笔筒,“这,这是瓷器?”
“你以为是什么?”
耿卉卉潜意识认为石头,有时候认为木雕染的颜色,有粉色荷花绿色莲叶黑色小鱼,看起来花里胡哨,不符合她审美,以至于她从没上过手认真打量。
“是不是那次跟我一起买的?”耿卉卉问。
叶烦记不清了:“可能吧。”
“还有吗?”
叶烦点头:“我书桌上有个灰色镂空笔筒,说是白釉。我没了解过,反正是个古物。”
耿卉卉又跑去正房,到她叔和她婶卧室看到书桌上放毛笔的笔筒,张张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亏得她发现瓷器可以雕刻还很兴奋,除了坐公交车的钱身上的钱花的一干二净,就怕下次再去被人买走。
耿卉卉叹了口气,到厨房门口就说:“我一直以为是石雕!”
叶烦:“不是。你仔细看会发现那样的石头配不上那么好的雕工。”
“小婶,你买的能增值吗?”
叶烦摇头:“这事不好说。古玩要看存世看年代看谁用的。康熙民窑肯定没乾隆
官窑贵。元青花也不一定有明青花贵。你觉着欣赏不来的东西()?(),
可能过几年可以买下咱家这套房。”
耿磊磊粗手粗脚往外拿()?(),
闻言立刻小心翼翼()?(),
仿佛一个个都是一口气就能吹散的美玉黄金。
耿卉卉问:“照你这样说我更不敢用了。”
耿磊磊忍不住点头。
叶烦无语又想笑:“你可以放起?。?。??()?(),
然后去菜市场买一些摆起来。你嫌那些做工不精,透着一股廉价味,去废品收购站问问有没有民国时期的东西,离现在不到五十年不值钱,可能还没商店卖的新的贵,坏了不可惜。”
耿卉卉:“战火纷飞还有人做瓷器?”
叶烦:“那个时候首都和申城很多洋人收古董,古董商做赝品,比如仿明清,匠人不是官窑出来的就是民窑的,技艺几乎都不错。”
“小婶,你怎么什么都懂啊?”耿卉卉不禁问。
叶烦心说,要谢谢陈小慧,不是她瞎折腾,我也想不起来找书恶补。古玩这行水深,在陈小慧之前叶烦压根没想过碰。
“我听旧货商店的职工说的。”叶烦信口胡诌,耿卉卉信了。叶烦又说:“超过二十块钱的不准买。”
耿卉卉点头:“不买贵的。我也没那么多钱。对了,小婶,我们今年早点写春联呗?”
叶烦:“下周吧,我跟你姑买批发红纸,以后你们每天晚上写一个小时代替练字,自己写的自己收着。”
几个小的都没意见,但不包括耿磊磊,他仍然不好意思抛头露面,干脆假装没听见。
睡觉前叶烦去一趟公厕,回来发现东边的东边亮着灯,她见路口有几个人,就关上手电筒过去。到跟前听到熟悉的声音,问:“李大妈,还没睡呢?”
李大妈看走路姿势就认出叶烦:“还没到八点,早着呢。大宝妈几点睡?”
叶烦:“没留意。我都是看书看困了直接睡。”朝张小明家看去,“以前晚上没这么亮过,又出什么事了?”
李大妈很意外她不知道,估计于文桃忙起:“小军的媳妇下午回来了。”
叶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回,回哪儿?”
“这儿啊。”李大妈小声说,“中午吃饭前白了还是不想退婚。”
叶烦想想女方那边的态度:“应该不是因为还有感情。”
住在叶烦家西边大爷走近一点:“我也是这样想的,因为退钱肉疼。”说出,怕大家觉着我想多了。”
叶烦:“女方几个兄弟?”
早些年家家户户孩子都多,像耿致晔父亲前后娶三个媳妇只有五个孩子的算少了。李大妈闹不清几个,“听说有个姐,有俩弟弟,不知道有没有哥和妹妹。”
叶烦:“肯定因为彩礼被用的七七八八,突然拿出几百块钱有可能耽误给儿子娶媳妇,干脆就这么着吧。”
李大妈:“不尴尬吗?”
叶烦:“开口要两
百块钱买戒指都不怕公婆不高兴,
她还怕以后天天见面尴尬?我觉着不会。”
这几个大爷大妈没叶烦心大,
一个劲摇头。
叶烦随便扯几句就回家睡觉。
翌日清晨,
叶烦吃过饭整理书包,
于文桃端着碗从外面进幸好现在家家户户是瓦房,出了门就能看到街坊四邻,不然她不得端着饭下楼。
叶烦问:“你收拾厨房?”
于文桃点头:“二宝
,吃好了吗?奶奶送你回来再收拾。”
一家人到张小明家门口,张小军和他媳妇出来。叶烦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听到女同志喊:“您是叶烦姐吧?”
叶烦挤出一丝笑:“上班去?”
“对。您上学去?我真羡慕你,孩子这么大了还能考上京大。”
叶烦想说什么,于文桃催:“烦烦,快点,公交车来了。”
女同志立刻说:“叶烦姐快去吧。”坐到车后座,叫张小军骑车。
李大妈从院门过道出来,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心真大。”
饶是叶烦认为自己足够厚脸皮,面对这位也甘拜下风。
大概过了二十多天,星期天上午,叶烦叫张小明找董颖看电影,带孩子吃点好的,张小明点头说好,但是围着叶烦打转,一会帮她把糖葫芦搬上来,一会问她雨衣和打气筒带了吗。
耿致晔在儿子房门口看到这一幕直皱眉,要不是张小明老实,他都忍不住胡思乱想。
叶烦瞥到耿致晔不耐烦,直接问张小明:“有事吧?”
张小明就等她问:“董颖想买房,说她几个哥哥可以帮一把,以后慢慢还,你觉着行吗?”
叶烦很意外,看来董颖真想好好过日子:“什么时候买?”
“现在先看看。合适的话年后我们领了证就买,然后先住她租的房子,离这边不远。房子装修好再搬过去。”
叶烦:“买呗。回头一天两头猪,上午卖完,你下午卖大宝、二宝写的春联,给你提成,从九月到年底能赚两千。董颖有积蓄吧?明年你俩再存点。一万出头拿下来的话需要借五六千,不出意外到明年年底能还清。”
张小明小声说:“明年不一定有今年生意好。”
“现在干生意的只能在一个地方,没法跟我们比——想去哪儿去哪儿。赚还能赚这么多,就是比今年辛苦。现在九点卖完,以后可能到十一点。”叶烦又说,“今年有了经验,明年进了六月就拉冰棒,可以比今年多赚一两百。”
张小明不怕还不起,而是买房这么大的事对他而言跟结婚一样重要,他心里没底。叶烦这样讲他有了主心骨,就说听叶烦的。随后又说:“前边有一家,于婶看过。那家搬去申城前房子没租出去,最近回院里荒的厉害,怕长时间没人收拾墙壁开裂想早点卖。前几天问我你要不要,她开口才要一万。”
这两年房子有价无市,叶烦不意外她降价,“年后问问她九千行不行。她问你怎么想起你爹给你留的房子被你弟妹占了。”
张小明瞪大眼睛()?(),
仿佛她怎么知道的样子。
叶烦张张嘴?()?[(.)]▏?.の.の?()?(),
不可思议:“那间见不到太阳的房子真被她占了?”
要不是以后结婚没有新房()?(),
张小明也不敢轻易答应董颖买房。
叶烦翻个白眼:“幸好这车有我一半()?(),
不然也成她的。”
耿致晔忍不住问:“你弟没闹?”
张小明心说,你俩是人精吗。“小弟说四间厢房和过道隔壁那间加上院子我们三兄弟分。谁要过道和过道隔壁的房子,院子就归谁。厢房一人两间,正房是爹娘的,谁给爹娘养老以后归谁。我爹说公平,叫我们签字立字据。”
耿致晔:“你妹住哪儿?”
“小弟说他要他现在住的和我妹住的。我妹想住到什么时候住到什么时候。婆家没房子也可以叫我妹夫过来住。”
叶烦想说,张小军两口子听到这话鼻子能气歪。
张小明说:“小军和我弟妹很生气,说嫁出去的闺女不能在娘家长住。小弟说,他的房子他做主。谁看不惯就搬出去。他也没拦着我弟妹回娘家。”
叶烦乐了:“你小弟说的不错。房子的事除了你小弟谁都别说。否则你弟妹肯定从中作梗。”
董颖就是这么说的。张小明说他知道。
叶烦就问耿致晔要不要一起去。耿致晔摆摆手,让她赶紧出去。叶烦走后,耿致晔叫他后娘收拾东西,他带儿子,于文桃带二宝去澡堂泡澡。
耿卉卉问是不是小叔和奶奶请洗澡。于文桃无奈地说她付钱。姐弟俩立刻收拾东西。耿致勤也跟过去。
于文桃长吁短叹洗澡洗不起。
叶烦以为张小军两口子不知道张小明买房,张家便不会闹出什么事,然而
她还是低估了张小军的媳妇。
腊八过后,叶烦放寒假,几个孩子和她以及耿致晔攒了很多春联,叶烦就拿出一部分去公园卖对联。
腊月十六星期天,叶烦刚到公园,隔壁出现一对二十多岁男女,离叶烦只有三步。女同志见叶烦看过去就喊:“叶烦姐,你也在这里卖对联?好巧啊。”
叶烦骂人的心都有,又不是只有一个公园,干嘛非跟她挤一起。
准备找那对男女对面的人问:“你们认识?”
叶烦顾不上要脸,说:“不熟。街坊。”
那对男女一起变脸。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张小军和他老婆。
叶烦对面的大爷问:“街坊也跟你抢生意?”
“公园是大家的,谁想来谁来,称不上抢生意。”叶烦喊在远处滑冰的大宝过来。
大宝穿着滑冰鞋不方便,耿犇犇过来:“小婶,什么事?”
“回家写个牌子,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其他诸位,皆为模仿!”叶烦道。
张小军的媳妇立刻说:“八毛一副。”
叶烦把她和耿致晔写的摆出来:“一块一副!”
正常情况下买便宜的。但是春联不是别的,贴大门口,街坊四邻亲朋好友都会看到。既然决定买了,当然是买字好的。
张小军的春联是他老丈人写的,跟上过几年学的人比起来不错,跟有童子功的叶烦和耿致晔比明显不如。
打算□□联的人要一块的。张小军诧异,怎么还有人挑贵的?人傻钱多吗。张小军以为对方没听清价格:“我的八毛一副。”
“你的这种我自己就能写。”买对联的大爷说。
叶烦朝张小军的老婆挑眉:“降到五毛肯定有人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