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小黄瓜 作品

第 69 章 居然已经过去了三...


 薄莉第一反应是打开手机,关掉正在播放的电影,怕不小心再穿回去。

 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完全不一样。

 再穿回去,哪怕能穿回,也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她不敢赌。

 当务之急,是找到埃里克他们。

 薄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穿着牛仔短裤,脚上一双白色跑鞋。

 ……她说错了,当务之急是去卧室里换一套正常的衣服。

 之前的身体营养不良,就算后来营养跟上了,也只有一米六出头。

 薄莉本人却有一米七五,也不知道能不能穿上以前的衣服。

 她一边朝楼上走去,一边有些可惜——可惜丢在酒店里的那一大箱行李。

 早知如此,她就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回别墅了。

 二楼的卧室门被反锁了。

 薄莉打开暗门,直接从秘密通道走了进去,直奔衣柜。

 果然,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薄莉试穿了两件,差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就放弃了穿以前的衣服。

 幸好,埃里克的衣服还在衣柜里,衬衫、大衣、袖扣、领带、裤子……一应俱全。

 薄莉换上他的白衬衫,闻着衣领上熟悉的清淡气味,鼻腔忽然一阵酸胀。

 对她来说,不过是分别了一个多月,小别胜新婚。

 埃里克却是足足等了她将近一年。

 从1889年2月份到1890年1月份,三百多天的煎熬与疯狂。

 薄莉翻出他的黑色大衣,抱在怀里,把头埋在上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之前,她一直很好奇,埃里克为什么那么喜欢嗅她,似乎怎么也嗅不够她身上的气息。

 现在她明白了。

 感情深到一定程度,一个人的确会对另一个人的气味产生强烈的渴欲。

 如果埃里克在她的面前,她也会抱住他,深深嗅闻他的气味。

 可惜,他不在这里,在法国巴黎。

 薄莉振作得很快。

 她有个优点,就是能在一瞬间摒弃所有负面情绪。

 当初,她就是凭借这一点反杀梅林太太,成功逃出地窖。

 她打起精神,穿上埃里克的大衣,换上自己以前的西裤——虽然裤腿短了一些,但谢天谢地还能穿上。

 她走到等身镜前,把白衬衫的衣摆扎进裤子里,戴上巴拿马草帽,乍一看,比之前还要像一位清峻秀气的绅士。

 虽然行李箱不在身边,但她身上的挎包也挺能装,是个大容量的牛皮托特包。

 唯一的缺点是,不像登山包那样耐磨防割,谁都能看见她包里的东西。

 薄莉暗暗祈祷,埃里克没有把他那一堆武器带走。

 不然她手无寸铁,乘船去巴黎,很可能刚到就被抢劫。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埃里克在衣柜的抽屉里放了一把袖珍手-枪,弹膛是满的,一共六粒子弹。

 简直就像知道,她此刻需要武器一般。

 薄莉心情复杂地把手-枪揣进怀里。

 卧室的保险柜里,他则放了一个黑色皮夹。

 打开一看,里面有美元,也有法郎。

 面额大小不一,小到五美分的镍币、十生丁的铜币,大到一千美元的债券和几张一千法郎的钞票。

 皮夹的隔层里还有几枚金路易——每枚相当于二十法郎。

 薄莉心情更加复杂。

 他不仅给她留了一沓大额钞票,还给她准备了一堆零钱。

 假如只有大额钞票,她去银行换钱时,很可能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他却考虑到了这个细节。

 他究竟在脑海里演练了多少遍她回来的情形……才会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位?

 薄莉并不是不留恋现代。

 作为一个普通人,她跟大部分人一样,很难相信“爱情能解决一切”这样的毒鸡汤。

 在现代一个多月,她也曾犹豫过,真的要回去吗?

 留在现代,她虽然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失去爱人和事业,但同时也会得到便利与安全。

 玛尔贝的日记,却让她坚定了回去的想法。

 薄莉坦然承认,真正让她动容的不是爱情本身,而是那种强烈被需要的感觉。

 埃里克深深渴求着她,完全离不开她。

 从小到大,她所感受到的感情都是平淡的——平淡的父母之爱,平淡的友谊,平淡的爱情。

 现代社会,人们似乎过于注重彼此之间的距离,即使是至亲好友,说话也留有三分余地。

 薄莉想要的却是猛烈的、毫无保留的、可以侵蚀一切的感情。

 从前,她只能在虚构世界里找到这种感觉。

 既然埃里克能给她这样的感情,她为什么还要寄望于虚构世界呢?

 薄莉看了一眼座钟,晚上七点半。

 她不想在晚上出门,风险太大了,决定先在这里睡一觉,明天早晨再出门。

 别墅估计闲置太久,蓄水池无人清理,拧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又脏又黄。

 煤气也停了,点不亮煤气灯。

 床头柜有一盒火柴。薄莉本想点一支蜡烛,想了想还是算了,怕引起附近居民的注意。

 她跟之前的身体几乎长得一模一样,要是有人发现她回到了这里,把她当成阴魂不散的幽灵,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她估计在码头买船票都成问题。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薄莉扯下床上的防尘布,凑合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她被教堂的钟声吵醒,睡眼蒙眬地睁眼一看,才六点钟。

 回到现代后,她又恢复了晚睡晚起的作息,这么早醒来,脑子还有点发懵,好一会儿过去,才想起自己已经回到十九世纪。

 起床,用矿泉水简单洗漱。

 薄莉穿上黑色大衣,把袖珍手-枪藏在内袋里,戴上硬草帽,拿起托特包,确定没有遗漏东西后,从暗门离开了别墅。

 一路上,她把帽檐压得很低。幸好,早上出门的都是去上工的工人,这些人每天干活干得脚酸手痹,对她帽檐下的长相完全不感兴趣。

 就这样,薄莉顺利抵达码头。

 她运气不错,有一艘客轮正要启程去巴黎,船长正让人在码头大力招揽乘客。

 薄莉压低帽檐,混入嘈杂的人群,买了一张二等舱的船票,又塞给船员一些小费,请他帮忙安排一间没人的客舱。

 船员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收下钱,挥挥手让她上船。

 一切顺利得几乎有些不真实。

 薄莉走进二等客舱,发现环境还不错,有衣柜,有洗手池,有马桶,舷窗还有阳光投射下来。

 她本来想买头等舱的船票,但想到住头等舱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带一堆行李,以及一群训练有素的仆人,她一个人住进去未免太过显眼。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还是放弃了这一念头。

 这时,起航的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震耳欲聋的汽笛声响彻天空,轮船徐徐驶离码头。

 船上的日子比薄莉想象的还要难熬。

 她对十九世纪的蒸汽轮船完全没概念,还在用现代的思维揣摩航行速度,以为最多两三天就能抵达巴黎。

 谁知,她在船上足足待了一个月。

 问了一下船员,才知道,本来只需半个月就能抵达巴黎,但船长是个贪心的人,每到一个港口,就会停上两天招揽乘客。

 薄莉:“……”

 怪不得当时那么巧,她一到码头,就有一艘要去巴黎的客轮,敢情是好心的船长在等她。

 一个月下来,薄莉被船长折磨得没了脾气,只想快点结束这痛苦的旅程。

 客轮抵达法国的海港以后,还得乘火车才能到巴黎。

 其实也可以走水路,坐船从塞纳河直达巴黎,但现在薄莉看到水就郁闷,只想走陆路。

 然而,火车并不是那么好坐的。下午一点钟,火车误点延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