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大夫人吴氏气结。
一千两银子,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少也不少。
她倒是不想给,但如果不给的话,这个杀猪女出身的宋大奶奶肯定会闹大。
到时可就不是一千两银子能了事的了,很可能钱财、名声两失。
钱没了可以再挣,但如果自己小女儿的名声坏了,就再难寻到好亲事了。
纠结一番后,她咬牙道:“我家原就打算对宋二奶奶做出补偿的,既然宋大奶奶开价一千两银子,我们没异议。”
秋二姑娘猛地转头看向自己母亲,不可思议道:“母亲,为甚要答应她这离谱要求?
钟娘子小产又不是我的过错,您给她补偿,反倒显得是咱家理亏了似的。”
吴氏有些无语。
钟娘子的确有孕在身,太医院的太医又说她动了胎气,有小产之势。
当时在场的人,除了宋家人跟李家人,就只有自己两个女儿。
如今大女儿恼羞成怒,撒手不管,没了甩锅的人选,自己小女儿是如何都撇不清的。
这事儿不是自家想不承认就能不承认的。
就算他们秋家与李家是通家之好,但李家为了撇清干系,也会出面当人证,指证自己女儿是罪魁祸首。
如果她们咬牙不认,闹到太子妃跟前都算轻的,就怕宋家直接将人告到大理寺。
到时自己小女儿作为嫌犯,会被大理寺传唤问话。
弄不好,还要被关进大理寺的监牢里。
监牢一进,不管最后有罪没罪,她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哪家门当户对的人家,愿意娶个坐过监的小娘子回去?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吴氏瞪了小女儿一眼,低斥道:“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秋二姑娘成日娇滴滴的,长辈但凡说句重话她就掉眼泪,所以从小到大几乎没挨过甚训斥。
这会子被母亲训斥,委屈得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边哭边抽噎,几乎要晕厥过去。
姜椿看得啧啧赞叹。
这小白花是怎么做到哭泣的时候只掉眼泪不流鼻涕的?
自己嚎哭的时候可是眼泪鼻涕一大把。
不过那是上辈子,穿越到古代后,她似乎还没哭过?
这么一想,似乎自己这小日子过得还不错?不然怎地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吴氏打发自己的贴身大丫鬟回府取来银票,亲自将银票递到姜椿手里,淡淡道:“大奶奶好好数数,回头少了或者多了几张可就不好了。”
“我自然要数数。”姜椿仔细点了一遍银票,确认银票不假,数量也有十张,这才将其卷起来塞到自己的钱袋子里。
然后对吴氏道:“成了,这事儿就这么着吧,秋大太太你们可以走了,省得我二弟妹瞧见你们生气。”
秋家两姐妹是代表秋家来给李老太太小周氏拜寿的,结果屋子都没进,就出了这档子事。
虽然没甚心情,但吴氏还是领着秋二姑娘去东次间,给小周氏祝了寿,这才离开。
她们前脚刚出正院,后脚钟文谨就坐了起来。
姜椿立时打开钱袋子,将那卷银票递给她。
钟文谨从中抽出两张,递回给姜椿,笑道:“大嫂费劲巴拉弄回来的,好歹拿点辛苦费,不然我可没脸独占这好处。”
姜椿只拿了一张,将另外张塞给钟文谨,笑道:“二弟妹要开酒坊,花钱的地儿多着呢,我拿一百两尽够了。”
钟文谨晓得大嫂不缺钱,妯娌俩也没必要为这一百两银子拉扯来拉扯去,便将银票接过来,装进钱袋子里。
嘴里笑道:“多谢大嫂体恤,回头我从番邦商人那里给大嫂弄点番茄种子。”
“那感情好。”姜椿上辈子最爱吃的几样菜肴里头就有番茄炒蛋,属于百吃不厌的那种。
来到古代后,吃不上了,她心里还挺惦念的呢。
她们这旁若无人“分赃”的架势,宋家人早已习以为常,李家人却惊得目瞪口呆。
李家大姑娘李梓萱嘴里“这这这”了半晌,都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李大太太齐氏跟李二太太柳氏也是差不多反应。
原谅她们李家人搬弄是非多年,还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碰瓷的。
不对,也不能说她们碰瓷,毕竟锐哥儿媳妇动胎气是卢太医断言的,她们又没机会事先买通卢太医。
总不能是卢太医自个瞧出了她们的把戏,暗中给她们遮掩吧?
所以震惊归震惊,李家的女眷们却是半点指责的话都没法说。
咳,主要是不敢。
怕她们一言不合又来碰瓷自家,同样讹她们一千两银子赔偿款,那可就糟糕了。
姜椿笑嘻嘻地将那一百两银子装进钱袋子里。
之所以不避忌李家人,是因为她晓得李家人绝对会闭紧嘴巴的。
李家跟秋家可是通家之好,她们若是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丢脸的只会是秋二姑娘。
秋家人肯定不会允许此事发生,晚点李家寿宴散场后,肯定就会过来同李家人商议封口之事。
自己动动嘴皮子,就拿到了一百两银子的好处费,简直不要太赚。
搁以前在大柳树村,她杀猪卖肉一整月,也才堪堪能赚三两银子而已。
一百两银子,她得杀两年半的猪才能赚够,前提是齐州府以及隔壁几个州府都风调雨顺不闹饥荒。
要是闹饥荒,别说赚钱了,存款都要被掏空。
还是那句话,果然跟着宋时桉进京进对了。
从他们这些达官贵人手里薅羊毛,可比杀猪卖肉强多了。
众人见钟文谨没事人一样,仆人抓了药来,姜椿也不发话让熬药,便准备散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响起宋时锐的大嗓门:“娘子,娘子你没事吧?”
随即一个高大的身影风驰电掣般冲进来。
没等他表演担忧跟深情,姜椿就迅速道:“虚惊一场,二弟妹没事。”
宋时锐即将开口的话,直接卡在了嗓子眼里,憋得他一个没缓过劲来,直接“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姜椿“哎呀”一声,嗔道:“二弟你也真是的,知道你要跟二弟妹说私房话,但你咳嗽一声就行了,我这样聪明的人儿,还能听不出来?有必要咳个不停嘛?”
宋时锐又咳嗽了好几声,这才着急忙慌地辩解道:“大嫂,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椿捂嘴轻笑:“知道二弟你脸皮薄,行啦,你不用多解释,我懂。”
宋时锐急得脸都涨红了:“不是,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钟文谨斜了姜椿一眼,嗔道:“大嫂,你明知道我相公嘴笨,就别逗他了。
这些逗人的话,你还是回头跟大哥说吧。”
姜椿如同闻到了腥的猫儿一样,立时笑道:“哎,我没少逗你大哥,许是逗多了,他如今面皮厚得很,已经很少能再见到他面红耳赤如害羞小鹿般的模样了。”
宋家人:“……”
李家人:“……”
特别是李家人,简直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面红耳赤如害羞小鹿般的模样?确定这说的是宋时桉?
她们认识的宋大郎少年老成,说话有条理有深度,做事沉稳干练,很多时候比他爹宋振庭都靠谱。
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感觉三观都要尽碎了。
姜椿见李家人这目瞪口呆的模样,顿时满意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呢。
钟文谨“噗嗤”一声,直接被逗笑了。
宋时锐有些惊弓之鸟,一见她喷笑,立时上前一步,关切地说道:“娘子,当心腹中的胎儿。”
钟文谨白他一眼,嗔道:“大嫂都说我没事了,你别一惊一乍的。”
姜椿见他俩腻歪起话。”
她都这么说了,众人哪好意思继续待下去?
鱼贯而出。
姜椿最后一个出门,还贴心地反手将门给带上。
然后一扭头,就见宋时桉倒背着手站在自己身后。
他哼笑一声:“面红耳赤如害羞小鹿般的模样?”
姜椿:“……”
嗐,说人“坏话”当场被抓包了。
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她果断倒打一耙,嚷嚷道:“谁家好人站在门外听壁角?”
宋时桉淡淡道:“里边那么多女眷,我进去像甚样子?”
后院都是女眷,他跟着父亲等人进来给姨祖母拜寿后,就忙不迭去了前院。
本不想再涉足这里,是宋时锐听闻二弟妹动了胎气,非要拉自己一块儿过来瞧情况。
来了之后,他见西次间门口丫鬟婆子站了一地,显然里头有不少女眷,便没往里头去。
人虽然在外头,但姜椿如何摸黑自己的,他却听了个清楚明白。
姜椿理直气壮道:“那你就不能吱一声?你要是吱声,我不就不那么说了嘛?”
宋时桉“嗤”了一声:“这么说来,倒是为夫的错了?”
姜椿猛猛点头:“当然是夫君你的错呀,娘子我怎么会有错呢?”
宋时桉:“……”
果然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索性点头道:“说得挺有道理,为夫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姜椿得意地一抬下巴:“就是嘛,我能有甚坏心思呢?再说了,我这也不算抹黑你吧?
当初咱们还在大柳树村的时候,我亲下你的嘴,你不就羞得满面通红眼神闪躲心里跳得跟小鹿乱撞一样?”
宋时桉沉默了。
咳,他好像的确如此过。
他叹了口气,伸手牵住她的小手,无奈道:“罢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他连男子最不能容忍的赘婿都当了,名声早就跌到低谷,还怕甚抹黑不抹黑?
最好她把自己抹得全身乌黑,这样旁的女子就不会惦记自己了,她也不会再乱吃飞醋,自己也不用辛苦哄人了。
俩人就这般旁若无人的秀起恩爱来,西次间门口的丫鬟婆子们听得人都麻了。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生怕被这一言不合就揍人的宋大太太发现自己的存在,然后将自己抹脖子灭口。
西次间里隐约传话声。
姜椿朝那边努了努嘴,问宋时桉:“你就不问问二弟妹出没出事?”
宋时桉白她一眼:“二弟妹若果真出事,你早把李家闹翻天了,哪还有心思在那秀恩爱?”
姜椿嘿嘿一笑:“果然还是夫君最了解我。”
她拍了拍自己的钱袋子,得意洋洋道:“秋二姑娘那个小白花,把她姐姐秋娘子当木仓使,挖苦讽刺二弟妹,我俩索性坑她一把,让她长长记性。
我们从秋家捞了一千两银子,二弟妹要分我两百两来着,我没要,只要了一百两。”
宋时桉唇角露出个轻笑来,夸赞道:“娘子真厉害。”
随便就能从秋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坑到一千两银子,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随即又冷哼一声:“韩萧这个蠢货,再不管管自己娘子,有他好罪受的。”
继续任由他娘子找二弟妹茬的话,他就等着被调到天南海北去做官吧。
不过看他在自己落难时待自己一如从前,还出钱又出力地帮忙,自己回头就提醒他几句罢。
他肯听最好,若是不肯听,那就由着他自生自灭吧。
姜椿笑嘻嘻道:“未必,经过我今儿一番挑拨离间,我看秋娘子已经有所醒悟。”
想了想,又摇头道:“不过也不好说,谁晓得她会不会又犯蠢,被秋大太太跟秋二姑娘灌迷魂汤灌迷糊了呢。
要真那样的话,她也离喝孟婆汤不远了。”
宋时桉伸出手指,轻挠了下她的手心,哼笑道:“韩萧蠢是蠢了些,但不傻,就算她们弄死秋娘子,他也不会娶小姨子当继室的。”
不过这么一盘算,宋时锐找姐夫帮他把韩萧远远调走,没准还间接救了秋娘子一命。
不然以秋大太太的偏心程度,兴许还真的会弄死大女儿,好给小女儿腾地方。
看一嘴。
不然若是韩萧听了自己的话,管束好秋娘子,因此不会被调离京城,却直接导致秋娘子被秋家人弄死的话,可就糟糕了。
姜椿笑嘻嘻道:“这我相信。”
原著里韩萧就对这个小白花小姨子很看不惯,奈何自己娘子疼爱妹妹,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尽量避着她。
就算秋娘子被秋大太太跟秋二姑娘合伙弄死,韩萧也肯定不会续娶秋二姑娘的。
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子话,等宋时锐从里边出来后,他们俩人这才离开,前去正院坐席。
之后倒没再出甚幺蛾子,安安稳稳地吃完了寿宴。
*
姜椿跟宋时桉才刚回到丹桂苑,留在家里看家的桂叶就递上来一封信,以及一包东西。
禀报道:“奶奶,齐州府那边送来的信件跟包裹。”
姜椿接过信来,看到信皮上写的“表姐亲启”四个大字,就晓得这是王银儿的信。
她连忙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快速浏览起来。
首先是报喜,王银儿说姜柳与江贺年已经于正月二十二正式定亲,婚期定在十月初八。
姜椿抬头对细心的桂枝说了一句:“我堂妹今年十月初八成亲,你记得提前一个半月提醒我打发人给她送添妆礼。”
堂妹成亲,她这个已出嫁的堂姐必须得给添妆礼。
桂枝连忙应是:“好的奶奶。”
姜椿垂首,继续看信上的内容。
看着看着,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个开心的笑容来。
坏消息是王银儿暂时来不了京城。
好消息是她给自己寻了门好亲事,对方竟还是齐州府知府顾嘉弋。
顾嘉弋今年三十八岁,年龄恰好是王银儿年龄的两倍。
他是京城春鸢巷顾家的庶子,家中嫡母和善,见他有读书的天分,特意帮他寻了个好先生,还包揽了他读书所需的一应花销。
而他也没辜负嫡母的栽培,二十岁就中了进士,在官场沉浮十八年,于去岁升任齐州府知府。
当时齐州府才刚结束饥荒,前任知府留下一个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事实证明他算是个有能力的,在他的领导下,齐州府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生机。
照这么下去的话,明年年底考绩,他指定能评个优。
他这个年纪显然不可能没成过婚,不过他娘子五年前就病故了,家中一儿一女留在京中,养在他嫡母华氏跟前。
是他主动上门求娶王银儿的。
王银儿把她身有残疾,不能怀孕生子的事情说了,他也不改心意。
王银儿出银钱,托郑艺找人帮忙打听了下这位顾知府的为人,又与他正经相看过一回,觉得他这人还不错,于是写信进京询问姜椿的意见。
虽然长相跟为人处世很对王银儿的胃口,但她也晓得官场错综复杂,她若是贸然答应,恐会有后顾之忧。
这显然是原著里没有的事情。
原著里王银儿没有姜椿强势干预,王家不肯出银钱替她请医问药,因此落下严重残疾。
她瘫在炕上,便是有再多的本事也没法使,好容易攒的银钱也被奶奶曹婆子搜刮一空。
虽然姜溪这个亲娘会照顾她,但她还是双腿渐渐萎缩,浑身长满褥疮。
最终在一个炎热的夏天,死于褥疮感染,年仅二十二岁。
这辈子的境遇显然大不相同,她不但站了起来,还能连续走半个时辰路了。
除了不能生孩子这一个后遗症,可以说几乎对生活没太大影响了。
如今甚至还有机会嫁给知府这样的从四品官员,当上诰命夫人。
说句一步登天都不为过。
姜椿替她高兴,但也心存担忧。
她转头问宋时桉:“齐州知府顾嘉弋此人,夫君可了解?他求娶王银儿,王银儿写信来问咱们的意见。”
宋时桉想也没想便道:“可嫁。”
姜椿拿胳膊肘轻拐了他的胸堂一下,嗔道:“你就不能多说点?这个时候玩甚惜字如金!”
宋时桉伸手捏住她的胳膊,边把玩她胳膊上的软肉,边解释道:“此人为官清正,没干甚贪污受贿之事,能力也还算不错,当得起知府一职。”
姜椿白他一眼:“你说的这些都是他在官场的表现,人品性情如何呢?”
宋时桉就爱她这小辣椒的模样,被瞪后不但不恼,还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轻笑道:“人品性情也还过得去,从未听说过有谁说他的坏话。”
姜椿琢磨了片刻,断言道:“没人说他的坏话,说明这人心思沉稳面面俱到,确实可嫁。”
她心知肚明,这顾嘉弋显然不可能是看上了王银儿这个人,之所以登门求娶,看中的还是她这个宋家大奶奶表妹的身份。
这也正常。
否则人家堂堂从四品官员,还是大户人家出身的郎君,为啥要娶个当过丫鬟的小镇女子为妻呢?
王银儿虽然生得不错,但也只是在红叶镇地界上数一数二,放到京城这地方,可就不够看了。
而且王银儿想必也不是瞧上了他这个人,要真冲着人去的,她完全可以找个年轻俊俏的小郎君。
毕竟她手里银钱不少,年轻俊俏却家境贫寒的小郎君多得是呢,只要她对外发话,肯定有不少人上门自荐。
她看中的应该是他的家世、官职以及已有子嗣的鳏夫身份,算是个不错的依靠。
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跟姜柳那桩婚事,其实是一样性质。
其实包括达官贵族家联姻,其实也是这么个性质。
大家看中的都是对方的身份,而不是所谓的两情相悦。
当然,两情相悦的婚姻也不是没有,但毕竟是少数。
既然宋时桉这老谋深算的家伙都说可嫁了,姜椿也没拖延,立时叫桂枝磨墨,自己提笔给王银儿回信。
王银儿好容易才寻到个满意的目标,自然是早点定下来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写完信,她靠坐到宋时桉怀里,开始盘算两个田庄的事情。
已是二月,春耕要开始了。
她笑道:“二弟妹给我的那两样番邦粮食种子,我打算将它们分别种到两个田庄里,夫君你看如何?”
宋时桉笑道:“娘子看着办就成,又何必问我呢?你看你夫君我像是懂种田的人儿?”
姜椿失笑:“还真是,果然问你等于白问。”
宋时桉轻笑道:“我虽然不懂种地,但官场的事情我还是懂的。
好叫娘子知道,你夫君我打明儿起,就不去翰林院坐班了,而是要去吏部坐班了。”
姜椿惊讶道:“啊?夫君你调职了?”
宋时桉云淡风轻道:“对,你夫君我现在是吏部右侍郎,正二品官衔。”
姜椿顿时欣喜地跳起来,那我岂不是也跟着水涨船高,变成正二品诰命夫人呢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