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水无痕 作品

第 94 章 腿比旁人的命都长...


 不管周氏是真头疼也好,还是装头疼也罢()?(),

 庄氏还是打发人去太医院请了个太医来。

 有病治病,没病就请个平安脉。

 太医个个都是人精()?(),

 即便周氏身子康健?[(.)]????╬?╬?()?(),

 也不会点破()?(),

 寻了个无关紧要的小毛病,给开了副调理身子的方子,然后拿着庄氏给的赏银走了。

 婆母“病”了,庄氏、李氏以及秋氏三个当儿媳妇的肯定得侍疾。

 三人都杵在这里,周氏嫌人多看着心烦。

 但谁都不肯走。

 自己走了,妯娌却在这里侍候老太太,回头岂不要被人说自己没孝心?

 旁人的议论她们兴许不在意,就怕郎君回来了,听闻此事后,与自己生嫌隙。

 姜椿见状,插嘴道:“那你们就分成三班,每班几个时辰,轮流照顾老太太呗。”

 甚至还拉上钟文谨:“其实我跟二弟妹也想表孝心,索性分成五班,咱们五人轮流值班,如此母亲跟两位婶子也能轻省点。”

 钟文谨闻言,立时附和道:“对对对,我跟大嫂年轻力壮,多分给我们几个时辰也不妨事。”

 宋时初、宋时音跟宋时玥三姐妹闻言,互相对视几眼,然后派最受周氏疼爱的宋时音出来说话。

 宋时音着急忙慌道:“祖母,我们几个当孙女的也能照顾您,我们也要加入值班,索性就分成八班呗。”

 周氏直接给气笑了:“八班?你当我这松鹤苑是菜场呢?来来去去的,存心不让我好好歇息是吧?”

 宋时音撒娇道:“人家只是想表下孝心嘛。”

 对着这个与自己已逝的母亲与七八分像的孙女,周氏脸上的表情略微柔和了些。

 她哼笑一声:“我这里用不着你们,别瞎捣乱了。”

 姜椿笑嘻嘻道:“你们几个就别瞎掺和了,侍疾这种折腾人的事情,老太太怎舍得叫你们几个宝贝孙女干?”

 言下之意,老太太就只舍得折腾三个儿媳妇跟两个孙媳妇呗。

 周氏闻言,立时抬眼看向姜椿,没好气道:“我可不敢叫你侍疾,不然我病不会见好,没准还会被你气个一命呜呼。”

 姜椿心下一喜,不叫自己侍疾才好呢,她还不想干侍疾这种明摆着折腾人的活计呢。

 面上却是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说道:“老太太您这么说,可太伤我这个孙媳妇的心了。

 我一片孝心诚心想要给您侍疾,结果却被您这样误解,我可真是太冤了。

 唉,我这心呀,哇凉哇凉的,夫君哄一晚上怕也是哄不好我了。”

 周氏:“……”

 威胁自己是吧?

 自己嫌弃她,她就去折腾自己的宝贝大孙子是吧?

 忒阴险了些!

 周氏懒得同她掰扯,她抬眼看向庄氏,没好气道:“庄氏,管管你这个儿媳妇,让她别在我这里唱大戏。”

 庄氏看向姜椿,说道:“虞总教头不是给你布置了功课?你且回去做功课吧,侍疾的事情有我跟你两位婶母就够了。”

 虞总教头布没布置功课她

 不晓得,但不重要,寻个由头将姜椿打发走就成,免得留在这里挨老太太骂。

 目光扫到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姜椿旁边的钟文谨,她又轻哼一声:“你也不是个顶用的,也别留在这里碍老太太的眼了。()?()”

 钟文谨巴不得走人呢,闻言立时对姜椿道:“大嫂,母亲都发话了,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等傍晚再来给来太太定省。()?()”

 周氏听了她后半句话,立时冷冷道:“傍晚也别来,我可不稀罕你们的晨昏定省。()?()”

 姜椿差点当场给钟文谨竖大拇指。

 干得漂亮!

 她这后半句话补得真是太好了,老太太话赶话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可给她们省了不少力气。

 姜椿唉声叹气道:“唉,我们妯娌可真命苦,连给老太太晨昏定省的资格都没有。?()_[(.)]???*?*??()?()”

 钟文谨可太了解大嫂的脾气了,她心里肯定跟自己一样乐开了花。

 于是她也装模作样地叹气道:“我俩以后也只能在旁的事情上好生表现,争取早日让老太太扭转看法。”

 俩人一唱一和,说得那叫一个欢快。

 周氏这样成了精的老太太,如何瞧不出她们的心思?

 但也懒得戳穿。

 横竖自己瞧见她们就烦,她们也不想在自己跟前装相,在这点上也算是殊途同归。

 打发走她俩后,周氏又把三个孙女也赶回去,然后问庄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庄氏将两个儿子跟自己说过的话,转述了一遍。

 完了之后,她叹气道:“她俩对桉哥儿跟锐哥儿都有救命之恩,且都已成亲圆房,咱们这样要脸面的人家,也不好做出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事情来,也只能如此了。”

 周氏听完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半晌后,她突然发出一句感慨:“咱们宋家这是倒了什么霉……”

 话到一半,想到自家之所以遭逢大难,乃是因为受太子那个孙女婿牵连,她又连忙打住了话茬。

 先前是她想岔了,还以为俩孙子是被发卖后,形势所迫这才不得不娶妻。

 只要宋家不承认这两桩婚事,再各赔她们一大笔银钱,她们拿着这样一笔丰厚的嫁妆,改嫁门当户对的人家也容易。

 谁知这中间还牵扯到了救命之恩。

 如此一事,诟病宋家。

 继而攀扯到太子头上。

 锐哥儿媳妇倒罢了,瞧着倒还算安分守已,一想到桉哥儿媳妇那混不吝的模样,周氏原本不疼的头,这下真疼了。

 她连忙晃了晃脑袋,将姜椿的音容相貌从脑子里晃走,嘴上问庄氏道:“家里还有甚大事,你索性一并说出来吧,我老婆子扛得住。”

 庄氏本想说自己庶女初姐儿的事情,想了想,又侧头看向李氏,说道:“音姐儿的事情,还是二弟妹你自己来说吧。”

 李氏脸上顿时变得很难看,阴阳怪气道:“初姐儿为长,大

 嫂还是先将初姐儿的事情说与老太太知晓吧。”

 庄氏淡淡道:“与音姐儿的事情比起?.の.の?()?(),

 初姐儿的事情都算不得什么了()?(),

 还是二弟妹先说吧。”

 周氏在旁越听脸色越黑。

 感情二孙女初姐儿跟三孙女音姐儿身上都有事儿?

 瞧她俩这互相推诿的模样()?(),

 显然事情还不小。

 而女子身上又能有甚大事令她们如此难以启齿呢?

 多半是跟贞洁有关。

 想到这里()?(),

 周氏面沉如水,一巴掌拍到床头柜上,冷冷道:“别吵了,李氏,你先说!”

 比起初姐儿这个庶出孙女,她显然还是更在意音姐儿这个最疼爱的孙女。

 被点名的李氏抿了抿唇,艰难道:“音姐儿被人卖去绍兴城的青楼,在那里待了一年,后被桉哥儿给赎了出来。”

 她话音刚落,周氏就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直直地朝后栽去。

 三人唬了一跳,连忙抢上去搀扶。

 庄氏学姜椿对待晕倒的李氏那般,拿指甲掐周氏的人中。

 掐了几下后,周氏眼皮子颤了几颤,悠悠醒转。

 李氏吓得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见姨母兼婆婆醒转,她连忙安抚道:“老太太放心,因音姐儿尚未及笄,楼里的老鸨只让她跟女先生学吹拉弹唱,并未接客,清白还在呢。”

 庄氏趁机责怪了李氏一句:“二弟妹你说话也忒没重点了些,哪句最要紧偏不说哪句,看把老太太给惊得!”

 李氏理亏,难得没有回怼。

 周氏闻言,轻舒了一口气,狠狠瞪了李氏一眼。

 庄氏说得没错,这家伙说话也忒没重点了些,哪句最要紧偏不说哪句,好悬没把自己给吓死。

 音姐儿清白还在就好,虽然被卖进过青楼一年,名声有瑕,但也没太大妨碍。

 毕竟,如今他们宋家不一样了,成了太子的岳家,将来太子登基,长子这个岳父会被封承恩公或是承恩侯。

 而音姐儿身为太子的小姨子,即便名声有瑕,照样有人抢着求娶。

 世人就是这样现实。

 她安抚李氏道:“不是甚大事儿,你也不必一副愁眉苦脸模样,只管放心便是,音姐儿将来的亲事必定不会差。”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庄氏,哼道:“说吧,初姐儿是个什么情况?”

 不会也被卖进青楼过吧?

 也罢,一个孙女被卖是卖,两个孙女被卖也是卖,没甚大不了的。

 庄氏回道:“初姐儿先前被卖进山东登州府黄县县令何书渝府上当丫鬟,被这何县令破了身子,成了她的通房。

 先前太子打发人去接初姐儿时,这何县令得知了初姐儿的身份,还跟初姐儿说愿意休了自己的正头娘子,续娶初姐儿为正头娘子,被初姐儿给拒了。”

 怕老太太这样古板的人,得知初姐儿失身于何县令后,为了宋家脸面着想,逼初姐儿嫁给何县令,她又连忙补了一句。

 “初姐儿说了,何县令能考科举,全仰仗老丈人资助,结果他不但不感

 恩,反倒为了攀附权贵,想休掉发妻。()?()

 这样无情无义的小人,她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也绝不会嫁给他!”()?()

 初姐儿这个庶出孙女的情况,比周氏预料得要好很多,她先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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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然后赞许地说道:“初姐儿倒是有些志气,不愧是你亲自教养出来的。”()?()

 这话不但夸了宋时初,还连带着庄氏一起给夸了。

 庄氏震惊不已,难不成今儿要下红雨?不然老太太这个向来只会挑自己刺的难缠婆婆,怎地突然夸起自己来了?

 然后就又听周氏冷哼一声:“咱们宋家这样的门楣,可不是甚阿猫阿狗想攀附就能攀附的。

 初姐儿失了清白也无妨,只当她是死了相公的寡妇便是,回头你给她寻门好亲事让她改嫁。

 朝廷还鼓励寡妇改嫁呢,任谁也说不得不是。”

 庄氏笑道:“我也是这么跟初姐儿说的,初姐儿那孩子,老太太您是知道的,向一切听我安排。”

 周氏点头道:“初姐儿的确是个省心的。”

 反倒是音姐儿,打小被自己宠坏了,很有自己的主意。

 换句话说,是个不省心的。

 思及此处,周氏抬眼看向李氏,说道:“音姐儿的婚事,你多上点心,别吊儿郎当的,甚都指望我这个老婆子。”

 李氏忙应道:“老太太您放心,我肯定会上心的,她外祖家那头,也会上心的。”

 庄氏撇撇嘴,李家那帮子人惯爱拨弄是非,不上心还好,要真上心,十个音姐儿都不够他们坑的。

 亲妹妹家的情形,周氏这个当姐姐的如何不知?

 闻言立时斥责道:“音姐儿是你亲闺女,你自己不上心,却指望娘家人替你上心,李氏你是没断奶的奶娃娃?”

 当着两个妯娌面,李氏被骂个狗血淋头,顿觉羞窘难当,心里不免对周氏这个姨母有怨言。

 但周氏积威甚重,她有怨言也不敢说,只得唯唯道:“老太太教训得是,我一定亲自替音姐儿把关,好生替她提挑门好亲事。”

 周氏这才满意了。

 随即她又看向三太太秋氏,问道:“玥姐儿是什么情况?”

 秋氏立时挺直脊背,得意洋洋道:“母亲放心,玥姐儿好着呢,她一早就被她舅舅打发人给买下来,安顿在武安侯府的庄子上,甚苦都没吃。”

 周氏抿抿唇。

 武安侯倒是个大胆的,竟然甘愿冒着风险,打发人将玥姐儿这个外甥女给买了下来。

 反观其他姻亲,不是怕被老皇帝迁怒丢掉官职,就是怕被政敌抓住把柄,一比一个更缩头乌龟。

 周氏夸赞道:“武安侯重情重义,是个好的。”

 周氏六十四岁的人了,赶了几天的路,加上又受了惊吓,这会子疲惫得不行。

 勉强问完三个孙女的情况后,便摆摆手:“我累了,要眯一会儿,你们都散了吧,不必侍疾,让丫鬟服侍我就行。”

 庄氏忙道:“老太太,药很快就好

 了,等吃了药您再歇息吧?()?()”

 周氏哼笑一声:“是药三分毒,我老婆子又没病,闲着没事喝汤药做甚??()???*?*??()?()”

 庄氏:“……()?()”

 先前装病装得有模有样的,不然她们三妯娌也不会商量轮流侍疾的事情,谁知俩孙媳妇跟三孙女一走,她竟连装都不装了。

 庄氏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扶周氏躺下,替她拉上被子,然后把松鹤苑的大丫鬟芍药叫来,让她守着老太太。

 然后跟二个妯娌一起退出了卧房。

 *

 姜椿这头,回到丹桂苑后,虽然时辰不早了,但她还是想睡个回笼觉,晚上好有精神跟着宋时桉学读书写字。

 念书,可是个体力活。

 桂叶才将她头上的首饰摘掉,外头就响起了宋时音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宋时初跟宋时玥的声音。

 姜椿在心里哀嚎一声,有“客()?()”

 来了,今儿这回笼觉是注定睡不成了。

 姜椿迎到东次间,见着三位小姑子,她故意恶狠狠道:“我这里刚卸了首饰,打算睡个回笼觉来着,你们就跑来打扰了。

 你们最好有要紧事,否则耽误我睡回笼觉,我指定要跟你们算账,揍你们个屁股开花。”

 宋时音走进来,自顾寻了张椅子坐下,还自来熟地招呼宋时初跟宋时玥:“二姐姐、四妹妹,坐呀。”

 招呼完人,这才笑嘻嘻地对姜椿道:“大嫂,我是来给你报喜的。”

 姜椿挑了挑眉:“哦?喜从何来呀?”

 这家伙是个不着调的,她所谓的喜事,还真不一定是喜事。

 宋时音难得没卖关子,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说道:“大嫂你是知道的,我院子里的金儿她爹是咱们府里负责采买的管事,他今儿出去采买东西,听到了些有关程大姑娘的传言。

 说与程大姑娘干了丑事的那个范屠夫,其实是安庆伯流落在外的庶子,如今认祖归宗,安庆伯府已经开祠堂将他的名字写进族谱里去了。

 还说他与程大姑娘两情相悦,双方父母也都乐见期间,私底下已经交换过庚帖,只是不知纳吉时八字合不合得上,这才没有对外宣扬。

 那日在安远侯府闹出的事情,乃两人吃醉酒所致,虽有些不太光彩,但总归交换过庚帖,亲事进行了一半,也不算犯了通-奸之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话到这里,宋时音停顿片刻,随即好笑道:“真是笑死个人了,程家挑来挑去,为了程大姑娘的亲事操碎了心,全京城的年轻子弟都挑了个遍,最后竟然挑中个屠夫出身的庶子。

 啧啧,这范屠夫跟大哥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程大姑娘年纪轻轻的,怎地眼就瞎了呢?”

 姜椿听完后,撇了撇嘴。

 这发展果然跟自己预料得差不多,程家为了程文沅的名声着想,肯定得认下范屠夫这个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