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水无痕 作品

第 171 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第2页)

 第171章夫妻同心,其利断

 姜椿闭着眼睛瞎忽悠道:“师父,您别看昱哥儿还是个奶娃娃,但他是个不一样的奶娃娃。

 您见过谁家奶娃娃除了饿了跟拉尿外,一声不哭的?

 此子一看就十分不凡,心性非普通奶娃娃能比的,贼有耐心,贼沉稳。

 可不就是个学画的好苗子?

 我问过我婆婆了,她说我夫君幼时可没昱哥儿这样的好心性,一不顺他心意,他就哇哇大哭呢。

 所以,我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昱哥儿将来在绘画一途上的成就肯定远超他父亲。

 师父,错过这样的旷世奇才,可是您老的损失。

 您老就是驾鹤西去了,也会遗憾得闭不上双眼,恨不得仰天长啸‘还想再活五十年’,好把昱哥儿这个徒弟教出来!”

 蒋堰:“……”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过王婆自卖自夸的,没见过这般自卖自夸的。

 一个三个半月的奶娃娃,被她吹成花了。

 自己徒弟被她忽悠瘸了就罢了,自己才不听她忽悠呢。

 蒋堰才要将昱哥儿递还给姜椿,一低头,就对上了昱哥儿黑葡萄似的一双眼睛。

 小婴孩的眼睛澄净透彻,乌溜溜的,比最通透的水晶都纯净无暇。

 蒋堰跟他对视片刻,竟渐渐瞧出些不一样来。

 一般婴儿还真没有昱哥儿这样似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眼神。

 所以姜椿其实没有在自卖自夸,而是此子果真不凡?

 蒋堰一时间有些迷惑,不确定自己是真瞧出了昱哥儿的不凡,还是成功被姜椿给忽悠瘸了。

 他紧抿着唇,跟昱哥儿对视半晌后,突然对姜椿道:“有阵子没见熠哥儿了,让人把他抱过来给我瞧瞧。”

 姜椿立时对桂叶道:“让许奶娘将熠哥儿抱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安静乖巧的昱哥儿,熠哥儿可要“活泼”多了。

 不是踹烂襁褓,就是蹬坏摇篮,就连奶娘拿来逗他的拨浪鼓,都被他抓断好几只了。

 简直就是个问题婴孩!

 为此姜椿还专门找姜河询问了一番原主小时候的表现。

 姜河说原主小时候就普通婴孩一个,力气是随着年纪渐长慢慢增加的,不像熠哥儿生下来就力气大。

 得,感情姜椿不是天生巨力,熠哥儿才是真正的天生巨力。

 许奶娘很快将熠哥儿抱过来。

 姜椿伸手将昱哥儿从姜堰怀里接过来,然后示意许奶娘将熠哥儿交给蒋堰。

 蒋堰才刚将熠哥儿接过来,就觉得怀中一沉。

 他两手小心翼翼地掂了掂熠哥儿,笑道:“熠哥儿看着脸蛋跟昱哥儿一般大小,体重可比昱哥儿沉多了。”

 熠哥儿眨巴着一双凤眼,小脑袋还歪了歪,似乎在打量蒋堰似的。

 边打量还边吐泡泡。

 蒋堰手指轻轻抚了下他稚嫩的脸蛋,笑道:“熠哥儿的确更活泼些。”

 熠哥儿以为蒋堰在逗他,顿时笑起来。

 看着小婴儿纯真可爱的笑容,蒋堰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他忍不住用手指轻戳了戳熠哥儿的酒窝。

 熠哥儿笑得更欢了,脚丫子在襁褓里蹬来蹬去。

 然后“刺啦”一声,襁褓被蹬裂了。

 下一瞬,熠哥儿的小脚丫从襁褓的破洞里伸出来。

 蒋堰:“……”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识到熠哥儿的“天生巨力”,看着那只从襁褓破洞里伸出来的白嫩小脚丫,他直接惊呆了。

 缓了片刻后,他才抬眼看向姜椿,有些一言难尽地问道:“熠哥儿他一直这般,活泼?”

 姜椿让桂叶将熠哥儿的账本子拿来,一手抱着昱哥儿,一手拿着账本子,念给姜堰听。

 “熠哥儿如今三个半月大,已经踹烂十六只襁褓、十二只摇篮,折断六根拨浪鼓,扯坏五只肚兜跟四副银手镯。

 不敢想象他成人之前,会霍霍掉我们多少东西。

 徒媳我也只能将账记下来,等他长大后,让他慢慢用俸禄偿还了。”

 蒋堰嘴角抽了抽。

 一个从小就霍霍东西,一个儿子霍霍东西她就记账让他长大以后偿还。

 俩人真不愧是亲母子!

 他将目光投向安静窝在姜椿怀里的昱哥儿,问道:“昱哥儿没破坏甚东西吧?”

 姜椿低头在昱哥儿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没有,我们昱哥儿再乖巧不过了。”

 蒋堰更觉昱哥儿与普通婴孩不同了。

 虽然普通婴孩也不像熠哥儿这般活泼过头,动辄就破坏东西,但如昱哥儿这般乖巧沉静的也不多。

 蒋堰突然就不太想下江南了。

 昱哥儿这样的性子,肯定能坐得住。

 对于从头开始学绘画的孩童来说,头一条要求,也是最难的一条要求,就是得坐得住。

 看到好苗子,他有些心痒难耐。

 如果自己不带昱哥儿,让宋时桉这个亲爹来带,旁边有个河东狮姜椿虎视眈眈,他稍微严苛点,估计她就会跳出来阻拦。

 能带出来甚好成果?

 要是昱哥儿这样的好苗子被他们给耽误了,自己只怕真要如姜椿所说,死了也闭不上双眼了。

 心里虽是这般想的,但蒋堰嘴里却是傲娇道:“都说三岁看大,如今昱哥儿才三个半月,是不是好苗子,等他长到三岁再说吧。”

 宋时桉闻言,猛地抬头看向蒋堰。

 师父这话是甚意思?

 不下江南了?

 不想死了?

 姜椿那番夸昱哥儿的离谱话语,竟然说动了他?

 师父向来固执,不但自己劝不动,蒋家人也劝不动他。

 甚时候他变得如此好忽悠了?

 姜椿一听有门,顺杆就爬:“那师父您可别下江南了,得在京里看着昱哥儿点,免得他被我们两个新手父母给教歪了。”

 蒋堰笑骂道:“你们是新手父母,难道你们师父我就有带奶娃娃的经验了?

 当初桉哥儿跟我学画时,都八岁了,不但写得一手好字,四书五经都能倒背如流了。

 我哪里晓得该如何从头教连字都不认识的小屁孩学绘画?”

 话虽如此,却没再提下江南的事情。

 荣绕在自己心头许久,思来想去都没寻到破局方法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

 宋时桉目光炯炯地看着姜椿,心里有无限感激,又有无限爱意。

 她果然是自己的救星,不但改写了自己的人生,还挽救了师父的性命。

 用上辈子的孤单凄苦,换来这辈子的夫妻恩爱,亲人萦绕,他觉得这笔账实在是很划算。

 *

 宋时音跟兰梓洲的亲事,到底还是定下来了,两家赶在四月三十这日交换了庚帖。

 兰梓洲其实有些不太情愿,觉得宋三姑娘性子太活泼了些,娶了她以后,很难相敬如宾。

 但这又算不上甚大缺点。

 他将这茬跟兰大老爷跟兰大太太一说,果然挨了一顿混合双骂。

 兰大太太还让他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竟然还有脸嫌弃起宋家嫡出的姑娘了。

 兰大老爷更直接,说他再说这般不着四六的话,就动家法揍他一顿。

 兰梓洲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因五月又被古人称为毒月,忌谈婚论嫁,两家只能暂停走礼,等进了六月再说。

 礼走不成,却不耽误宋时音毫不见外地指使兰梓洲干这干那。

 一会儿让他去南城买她爱吃的马蹄糕;一会儿又让他去她的卤肉铺拿自己给兰大太太预留的卤猪蹄;一会儿又让他给她新得的庄子写牌匾。

 还趁着兰梓洲去宋家送端午节礼时,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把兰梓洲羞得掩面逃走。

 兰梓洲后悔不迭。

 当初自己就该咬死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如今庚帖都交换了,想反悔都晚了。

 宋时音却是心情舒畅,跑姜椿面前嘚瑟:“哎呀,还真别说,结亲其实也没甚不好的,起码多了个能帮我跑腿干活的人。”

 姜椿白她一眼,笑骂道:“你悠着点吧,别看人家兰郎君好欺负就使劲欺负人家,仔细把人家给欺负跑了。”

 宋时音嘿嘿一笑:“庚帖都交换了,他能跑到哪里去?”

 姜椿不过随口一说,也没打算认真说教。

 其实她觉得这样也不错。

 就兰梓洲那个书呆子性子,如果宋时音不主动,俩人怕是只能跟这时代其他贵族夫妻一样,相敬如宾,凑合过日子。

 那样有甚趣味?

 姜椿不管宋时音,庄氏也没空理会她,进入五月后,她除了要与各家走端午节礼外,还得忙活着替宋时初准备嫁妆。

 宋时初与周楷程的婚期快到了。

 周楷程与宋时桉同岁,今年已经二十六岁。

 宋时初今年二十,放古代这个年纪还没成婚都算老姑娘了。

 周家跟宋家都有些着急,索性缩短了走礼的时间跨度,将婚期定在了今年的六月十六。

 宋时初的嫁妆,庄氏早几年就在准备了,奈何被抄家后,一大半都被户部给发卖了。

 宋家平反后,庄氏忙过了前头兵荒马乱的几个月,就开始着手替宋时初补嫁妆。

 虽已凑齐大部分,但仍还有不少零敲碎打的东西要张罗。

 宋时初虽然是个庶女,但打小就养在她身边,又是个可人疼的,跟自己的亲女儿也没甚区别了。

 所以除了公中的一万两银子嫁妆份例外,庄氏又给她添了一万两银子。

 两万两银子的嫁妆,放在京城达官显贵圈,也很拿得出手了。

 除了宋时初外,府里还有个十一月初二要成婚的宋时迁,以及一个正在走礼中的宋时音,兄妹俩的事情也得庄氏这个大伯母操持。

 庄氏忙得脚不沾地,连稀罕孙子、孙女的时间都快抽不出来了。

 周氏趁机提议将二太太李氏从家庙放出来,让她给庄氏打下手。

 庄氏还没反对呢,宋时音就先一口否决了:“不成,不是我不孝,诋毁母亲,祖母您放她出来,只怕忙帮不上大伯母一点,还会给她拖后腿。

 我倒罢了,横竖是嫁到旁人家,她即便拖后腿也有限。

 但谁敢保证她不会又在我哥的亲事上头作妖?

 前安平郡主虽然被褫夺了封号,又被勒令嫁出京去,但她好歹也是襄阳长公主的女儿,万一她还惦记着我哥呢?

 所以,我哥的亲事绝对不能出差错。

 就算您要将母亲接回来,也得等我哥成亲那日再接。”

 周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嘴巴开合了几次,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六月。

 五个月的昱哥儿还是那副乖巧安静的模样,每日只老老实实躺着。

 五个月的熠哥儿已经能流利地翻身,甚至还能坐起来了。

 且一坐就坐半天,半点都不觉得累。

 人家都是三躺六坐八爬爬,他可倒好,五个月就会坐了。

 照这么个趋势下去,只怕再过一两个月,他就能爬来爬去了。

 姜椿指着正坐在罗汉床上玩自己脚丫子的熠哥儿,对躺在自己身边的昱哥儿说道:“你看你哥都会坐了,你还只能躺着,连翻身都不会,不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嘛?”

 到底是不是重生回来的?

 就算装笨蛋,也有个限度,不能落后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太多吧?

 昱哥儿小嘴微张,打了个呵欠,缓缓闭上眼睛。

 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姜椿:“……”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哪个重生回来的人像熠哥儿这么没有好胜心?

 但出乎姜椿意料的是,哥俩的爬爬来得比她想象得还要早。

 六月十五这日,姜椿跟钟文谨结伴去正院,给宋时初送添妆礼。

 俩人事先商量过,给的东西差不多:一套赤金嵌红宝石头面、布料两箱、花瓶一对以及五两一个的小金锭四只。

 折合成银子的话,也有七八百两了。

 这样丰厚的一份添妆礼,显然很拿得出手,宋时初感激不已。

 庄氏嘴角露出个满意的笑容来,俩儿媳妇给这样丰厚的添妆礼,显然是看在自己的份上。

 也算是给她这个婆婆做脸了。

 但如此一来,回头宋时音跟宋时玥出嫁,她们也得给这样一份添妆礼才行。

 难免有些破费。

 转念一想,这俩儿媳妇一个比一个有钱,她们自己都不肉疼,自己又何必替她们肉疼?

 庄氏抿了抿唇,对姜椿说起正事:“周家人原本找了个周家的男童帮忙滚床,谁知偏就那样不巧,这孩子竟然大夏天感染了风寒。

 周大太太方才打发人来说,想请熠哥儿跟昱哥儿兄弟俩去帮忙滚床,你看可成?”

 按照大周习俗,滚床须得男童滚才成,而熠哥儿跟昱哥儿这对双胞胎男童,显然是滚床界的顶配了。

 姜椿当即就答应了:“这有甚不成的,滚床还有红包拿呢,昱哥儿倒罢了,熠哥儿负债累累,正好让他出去赚一笔回来还债。”

 庄氏嘴角抽了抽。

 哪家当母亲的,一本正经地把自己儿子幼时毁坏的物品记账,心心念念地要让他还债?

 因为有了滚床这茬,所以六月十六这日,宋家去给宋时初送嫁的人,除了宋家三兄弟外,还多了姜椿这个嫂子。

 毕竟她得去照看着熠哥儿跟昱哥儿嘛。

 随着迎亲的队伍来到周家后,姜椿被周大太太亲自迎进周楷程所住院子的喜房里。

 喜房里这会子已经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女眷,有周家本家人,也有外头来做客的姻亲。

 有个喜娘模样的中年妇人上前行礼,然后满面堆笑地对姜椿道:“吉时快到了,还请宋大奶奶让人将喜童抱到喜床那边。”

 姜椿转头看了潘奶娘跟许奶娘一眼,说道:“把他俩抱过去吧。”

 “是,奶奶。”潘奶娘跟许奶娘齐齐应声,然后缓步走到喜床前站定。

 兄弟俩今天穿得十分喜庆,一身红褂红裤,裤子里头还穿了姜椿特意让钟文谨帮自己进货的尿不湿。

 不然他们要是将宋时初跟周楷程的喜床给尿湿了,可就尴尬了。

 俩人刚亮相,就惹来房内众女眷一阵赞叹。

 “哎哟,好俊的一对小郎君!”

 “宋大爷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宋大奶奶生得也好,俩人生出来的孩子能不好看才怪。”

 “我瞧着哥哥像宋大奶奶,弟弟像宋大爷,不过俩兄弟都随了宋大爷的白皮,白白嫩嫩的。”

 “宋大奶奶也白呢,而且他们夫妻俩个子都高,两位小郎君也是手长脚长,以后定然长不矮。”

 “宋大奶奶也太会生了,一次性生了两个小郎君就罢了,俩小郎君还这般白嫩可爱,简直羡煞人也。”

 “可见小娘子找相公不能只看家世、人品跟才学,还得挑拣下长相,不然生出来的小郎君太丑,也是够糟心的。”

 “……”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一番,直到喜娘发话开始滚床,这才齐齐安静下来。

 正常这么大的婴孩,就算会翻身了,也得大人拿玩具或是吃食引着他,才能让他翻身。

 熠哥儿不一样。

 他刚一被放到喜床上,就开始翻滚起来。

 喜娘都差点没跟上他的快节奏,唬得她连忙开始说吉利话:“一滚金、二滚银、三滚子女双全、四滚父母康健、五滚……”

 随着她的话语,熠哥儿翻滚得更欢快了。

 翻滚着翻滚着,竟然跪趴了起来,然后手脚并用,开始在喜床上爬行。

 姜椿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谁家好孩子五个半月就会爬?

 而且就算会爬,人家也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先爬几步,再慢慢爬利索吧?

 他可好,爬得那叫一个飞快,仿佛早就会爬几个月了似的,在喜床上转着圈地爬来爬去。

 反观昱哥儿,被放到喜床上后,就安稳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潘奶娘上前轻推了他的小屁股一下,哄道:“昱哥儿,你看哥哥爬得多好,你也动一下呗?翻个身好不好?”

 昱哥儿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斜了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继续若无其事地躺着。

 姜椿上前,手动将昱哥儿翻了个身,让他趴在喜床上。

 昱哥儿就这么老实趴着,一动不动,跟只千年王八似的。

 姜椿又手动将他翻回来。

 然后再手动将他翻成趴着。

 如此循环往复了三回,这才罢休。

 既然是来当滚床喜童的,总得将过场走下来吧,不然怎好意思拿人家周家的大红包?

 熠哥儿被他们母子俩的行径给吸引到了注意力,扑腾着小胳膊腿,爬了过来。

 他伸手拉了拉昱哥儿的小手,嘴里“啊啊”几声。

 昱哥儿斜了他一眼,把手给抽了回来。

 熠哥儿又伸手来拉。

 昱哥儿又抽回来。

 哥俩就这么玩起了“他逃他追”的游戏。

 最后昱哥儿似乎被这个不省心的哥哥闹腾烦了,一轱辘翻过身,接着跪趴起来,倒腾着小胳膊腿,迅速爬到了对面的床边,然后躺下了。

 姜椿:“???”

 她下巴差点惊掉。

 不是,熠哥儿五个半月会爬,她虽然惊讶,但也没有那么惊讶。

 毕竟熠哥儿天生巨力,体重也比昱哥儿重,比普通婴孩要更强壮不少,在爬行这种体力活动上显然有绝对优势。

 但是昱哥儿怎么也会爬了?

 他平时可是连翻身都不会翻身的,每日只能呆呆地躺着。

 怎地这会子,他不但翻身翻得利索,还爬得飞快?

 莫非自己错过了什么信息?

 她将目光看向两个奶娘。

 才要开口询问,就见她俩都是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显然也跟自己一样,并不知情。

 姜椿:“……”

 好你个昱哥儿,瞒得可真够严实的。

 要不是熠哥儿去骚扰你,你都懒得动弹一下是吧?

 她一时间都搞不清这臭小子是心机深沉还是单纯懒散了。

 但肯定不是重生的。

 重生回来的人,肯定比他会装,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自己既会翻身又会爬的事实。

 哥俩五个半月就都会爬行,惹得众女眷一阵赞叹。

 好几位年轻女眷眼馋得厉害,凑过来跟姜椿讨他们哥俩的旧衣裳。

 姜椿都大方地应下了,让她们回头只管派人到宋家取。

 熠哥儿扭过小屁股,看了昱哥儿一眼,又扭过头来看姜椿,嘴里“啊啊”了两声。

 姜椿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将他抱起来,笑道:“弟弟不跟你玩耍?那咱也不跟他玩耍。

 母亲抱你,不抱他,咱们孤立他。”

 这番孩子气的话语,惹得众人失笑。

 昱哥儿却没什么反应,只安静躺在那里,仿佛刚才那个又会翻身又会爬行的婴孩不是他一般。

 姜椿无语,让许奶娘将他抱起来。

 周大太太忙亲自奉上两个大红包,一个轻轻塞到熠哥儿手里,另一个轻轻塞到昱哥儿手里。

 然后下一瞬,就被姜椿给全部收缴了。

 她笑嘻嘻地对他们说道:“母亲帮你们存着,留着将来给你们娶媳妇用。”

 自己孩童时被老妈哄骗走压岁钱,长大后才发现真相,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自己当妈哄骗儿子的钱了。

 嘎嘎,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周大太太嘴角抽了抽,尬夸道:“宋大奶奶说话当真幽默风趣。”

 在周家蹭了顿大餐后,来送嫁的几人这才返回宋家。

 才刚回到丹桂苑,姜椿就兴高采烈地对宋时桉道:“夫君,熠哥儿跟昱哥儿会爬了,今儿在周家滚喜床时,哥俩一个比一个爬得快。”

 宋时桉惊讶地挑了挑眉:“熠哥儿会爬倒罢了,他翻身那般利索,会爬不过是时间问题。

 昱哥儿可是连翻身都不会的,怎地突然会爬了?”

 姜椿将手一摊,无奈道:“你问我,我问谁?要不你问问昱哥儿?

 先前我就怀疑过他是不是跟你一样,是从前世重生回来的。”

 宋时桉笃定道:“不可能,前世我并未续娶,压根就不存在他这个人。”

 姜椿白他一眼:“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的前世跟他的前世,它根本不是一个前世。”

 宋时桉拧眉思索片刻,“唔”了一声:“你的意思是,咱们生活的这一世,其实才是他的前世?”

 “对。”姜椿先是点了下头,随即笑道:“不过你不用多想,我已经基本能确认昱哥儿不是重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

 宋时桉对姜椿很信任,闻言紧绷的心弦顿时放松下来。

 嗔道:“重生这样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能,不是谁都能有这样好运气的。”

 一个世界有两个穿越者就已经够稀奇了,怎可能那么巧地也有两个重生者?

 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变成筛子了?

 姜椿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宋时桉试着分析昱哥儿的行为逻辑:“昱哥儿性子有些懒散,但脑子大概随了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其实早就从熠哥儿那里学会了翻身,只不过懒得付诸行动。

 爬行的话,则是今儿当场学会的。”

 姜椿点头:“大概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了了。”

 随即笑骂道:“这臭小子,本以为是个乖巧听话的,现在看起来,又懒散又聪明什么的,也是个不好对付的硬茬子啊。

 等他俩再大一些,咱们只怕就没好日子过了,擎等着跟他们斗智斗勇吧。”

 宋时桉板起脸来,冷哼一声:“不方,到时你负责斗勇,我负责斗智。

 他们两个小崽子,想逃出咱们得五指山,可没那么容易。”

 姜椿拿起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啪”地对拍了一下,然后握拳作鹿小葵状:“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宋时桉被她逗笑了,凑过来,在她唇上“吧唧”亲了一口。

 姜椿从袖子里掏出周大太太给的大红包,拆开看了下,见每个红包里头都装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加起来就是二百两。

 姜椿顿时笑得跟偷到了灯油的小老鼠一般,笑哈哈道:“哎呀,随便去滚几下喜床,就得了二百两银子,看来有必要将熠哥儿跟昱哥儿陪养成专业滚床童子呢。”

 宋时桉哭笑不得:“咱家又没穷得揭不开锅,你敢干这跌份儿的事情,母亲可跟你没完。”

 若非周家是姻亲,敢上门请熠哥儿跟昱哥儿去当滚床童子,早被庄氏给让人拿大棒子撵出去了。

 他们宋家的孙辈,可没那么不尊贵。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