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今把前因后果给说了之后,凌云就把人给松开了,又给拍了拍唐祖铭肩膀。有点愧疚,但不多。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在厕所外面拦人姑娘,被人看到了也会收拾你对吧?”
要不是陈今特意提到被她按住的人是唐祖铭,她差点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唐祖铭现在表情也很复杂,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一眼陈今,再看一眼凌云,一整个玻璃瓶碎掉了的样子。
陈今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摸摸脑袋,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唐祖铭。眼睛都红了,不会在这哭起来吧?那也太丢人了
卫振华他们几个也挺不好意思的,谁知道冤枉人了啊。给凌云使了个眼色:你同学怎么回事?
凌云又给陈今使了个眼色:要不你来问问?
也不等陈今开口,唐祖铭半低着头,生气地走了。
一帮人尴尬地在厕所门前面面相觑,最后陈今摊摊双手,“我也搞不明白。别想了,回去吃饭吧。”
留守包间的人见他们终于回就把人给按墙上了,结果,是老同学。误伤了。”
谢宁淡淡地看了凌云一眼,眼神凉得很。
凌云只觉得他是又想来阴阳怪气了,直接扭过脸去,然后纠正道:“是隔壁班同学。”
才说完没多久,谢宁不动声色地就帮她添上了水,拿起筷子又是一派闲适自得的样子。
六点开始吃的饭,一直吃到了八点半。有人提议说去卡拉ok,但大部分人不感兴趣,最后少数服从多数,还是各回各家去。
卫振华和聂荣主动找陈今留了联系方式,其他人一看,就都找陈今换了联系方式。
陈今一看自己的小本子上一溜串的人名、电话号码,心道这大概率又是一张会被闲置的电话单。
“云姐,你不回大院啊?”聂荣见凌云直奔陈今的车子过去,亏他们私底下偷偷商量让凌云和谢宁坐一辆车的后座,看他俩别别扭扭的那样,旁的人都比他们着急。
“不回,我和家里说了,今天去陈今家里住。走了啊。”凌云潇洒地一挥手,一上车就把车门给带上了。陈今也发动车子率先离开停车场。
后面的人都什么表情,她们也看不到了。
车子刚开出去,凌云就问:“那个谁,不会是找你我是不是救过他的命啊?”
“你还问我,这我上哪知道去啊。”陈今也叹气,“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也没好意思问你。”
上次见面时陈今提过一嘴,但凌云都没怎么放在心上,陈今也没放心上。谁知道唐祖铭那么执着呢,后面都找到她家去。
“我还真的不知道。”凌云很快也不纠结了,“刚刚我看他那样子都快气死了,估计以后不会有想法了。”
她都没怎么使力气,就被她按住动弹不得,他也不想想以后和她在一块儿,那得挨多少打。
陈今深以为然,她也觉得唐祖铭应该是幻想破灭了。她不厚道,想起唐祖铭被凌云按住的那个场景,一想就忍不住笑。
她就知道,唐祖铭早晚要被凌云收拾,就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车子开在夜色里,陈今把车窗摇下,夜晚习习的凉风被车子带得呼呼起来。
凌云右手手肘搭在敞开的车窗上,从东城区老市中心开到北城区大学城,两个城区的夜景差别还不少。东城区的单位楼房多,北城区有不少地方是农村的民房,还有等待开发的荒地,一进到大学城,又是另外的一种感受。
“下次你回来,我带你去西城区兜风,那边的夜景好看一点。等南江边的环江道修出来了,晚上去那散步的人应该会多很多。”
“好啊,你不是说你有套房在西城区最好的小区吗?可以俯瞰半个榕市的夜景,到时候就去你那套房子了啊。”
凌云笑道:“我们大院有个做生意的玩伴,她今天没空出来,下次再带你认识,大小也算是个有钱老板了,我还以为能借她的光体验下有钱人的生活。还是你靠谱啊。”
陈今嘿嘿笑了笑,她这个抠门的富婆,还待挖掘其他富婆项目。
“让你借光,下次带你体验别的。”
过来这边了,凌云才想起来自己出门没带衣服,直接去陈今的衣帽间里找,顺带欣赏了下她买的婚纱。
陈今从冰箱里拿了喝的上楼去小客厅,一人占一半的沙发,聊得起劲。尤其是凌云也挺好奇她那些“村里事”的,听她说拆迁后村里出现了多少她这辈子难得一见的新鲜事。
这聊着聊着,凌云都还精神着呢,陈今那说话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陈今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自己睡主卧里,坐起来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凌云喊她回屋睡觉她也就回了。凌云,凌云住的二楼客房。
但她这一起床去看,客房被子折叠成了豆腐块,客房里的桌上摆有些给留宿客人用的洗漱用品,也被她从高到低地整整齐齐摆好。小客厅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等她洗漱好换了衣服下楼去看,正屋大门和院门都半掩着,凌云就在这一排小洋楼前面的道上来回跑步。
“醒了啊,我这刚跑完。”凌云抓了抓头发,和绕一圈跑回来的沈百川点头示意了下。
“早。”沈百川和陈今打了个招呼,没多聊,还得回家收拾,待会去上最早的一节课。
陈今这也等着凌云洗漱下来,她昨天穿的衣服还没干,只能穿着陈今的衣服走了。
凌云跟着陈今的车子出门,去吃了昨天吃过的早餐,体验了一把大学校门口小店的热闹,和她读军校时差别还挺大的。
两次和陈今见面都几次路过南大,都没一次进去看过。想想当初以陈今的成绩,更好的学校都能冲一冲,不过陈今说不想离家远,就选了南大。下次她也来看看
嗯,就是下次估计就比较久。
陈今把凌云给送到了东门那边的公交车站,挥了挥手,“下次回来再喊我出去玩啊。”
“行,等你带我出去见见现在的世面。”凌云朝她挥了挥手,看着车子开进南大东门了才收回视线。
低头一看自己手里拎的,除了她昨天换下来的没干透的衣服,还有一个袋子,装的一只熊猫。
她都怀疑,陈今家里的那一堆玩偶,是不是经常被她拿来送朋友,来一个送一个,正好她还能清一清家里的东西,再去买新的回来。
回来一趟,见见家里人、见见朋友,跟陈今出去玩一天,又新鲜又好笑,堵在心里头的压力小了不少。
陈今回去上班,和自己打赌今天会是哪个专业的学生最先。
就上次大二中文系那个男生,上次喊着要报警把人抓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去和解了。但钱还是没还回去,最近在学校里低调着呢。最神奇的是,他在学校谈的那个对象都没甩了他
偶尔那么一两次,陈今会怀疑到底是这个世界真的很多癫公癫婆,还是癫的人其实是她。
直到周三有个家长来学校闹事,最后找学校领导投诉她时,陈今觉得自己是不可能有半分错的,都是其他人在发癫!
话说陈今中午吃得好睡得好,难得地提前出门,去西门外买了杯加了冰的果茶,心情美美地转着钥匙圈回办公室,然后就被周定告知:他们文学院的辅导员都被投诉到校领导那儿去了。
起因很离谱,大二中文系那个男生,就是那个拿了前对象的辛苦钱还劈腿另找最后被人打上门的男的,他现在谈的对象的家长找到学校自己女儿和这样品行败坏的男同学谈对象是在堕落,觉得那男生的辅导员没管教好学生,要来学校投诉。这一投诉,不知道怎么的,就连着其他辅导员也给投诉了。
她前两天还感慨他现在谈的那个对象居然都没想着甩了他.
陈今摊摊双手,“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周定也很无辜,他也叹气,“我寻思我也没做什么事情啊。中午那会儿孙副院火急火燎地来办公室问,我们最近是不是惹什么事了,我真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己能惹什么事。还好你走得快,不然你中午也得去校领导那问话。”
陈今也庆幸,多亏她提前了十分钟走人。
“所以最后是什么情况啊?”陈今啧啧两声,道:“这个学期,就光这件事情,开始到现在都快半学期了吧?真是够了啊。”
“还有更离谱的,那个女同学是其他学院的学生,家长不找自家孩子的辅导员,还找到了男生的辅导员。你说说,现在辅导员管自己学生还不够,还得管学生谈的对象。又不是没断奶的,都二十岁的人了,外面老师又不是他们爹妈,谁能一天到晚关心他们的情况”
听得出来,周定现在已经在往“怨妇”的方向发展了,看来大三年级的那帮学生是真的糟心。看看,本来脾气挺好的一小伙子,都被逼成什么样了。
周定还是责任心太重、道德感也太重,总觉得学生要是带不好,就是自己的责任。
啊呸!先让自己好过,才能好好担别的责任。不然,都不好过算了。
陈今不敢把自己阴恻恻的想法灌输给周定,直接给转开了话题,问学校和学院的领导们现在都什么态度。
总不至于来个家长闹事就妥协委屈自己的老师吧?
哦,委屈别人可以,但是她受不了这个委屈,她能接受从天而降的大馅饼,不能接受从天而降的大黑锅。
关键是,这件事从头到尾和她没关系啊!凭什么投诉她?!
“不知道,那女生家长一不给他们个交代,就闹到教育局去。”
陈今一言难尽,看起了,会咬人的狗不叫。
“为什么闹到教育局去啊?我们学校归国家教育部管的啊,怎么的,那头没亲戚找啊?”
周定:“……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他们想闹啊……”
陈今这张嘴啊,那家长庆幸吧,幸亏找的不是陈今。不然她能给人家说个明白,到底找谁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