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车子没有启动,男人手伸向车门,“我下去抽根烟。”
门被咔哒推开,随之而入的冷风浇灌了许禾柠一身,她太阳穴突突的脑袋更疼了。
季岫白长身玉立,倚着车窗,黑色的大衣被风扬开后完全遮住了许禾柠的视野。
她只能往前面凑去,小着声问连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呀?”
“在您下课前十分钟就来了。”
许禾柠心里不由咯噔下,那也就是说最起码等了半个小时。
她在车里坐着也是煎熬,干脆下车后走到季岫白身边,对面大楼的灯光暗掉一层,许禾柠指甲轻掐掌心,手里由痒意转为刺痛。
楼道口原本暗着的地方,因为里面出来的脚步声而感应亮起光。
一道长长的身影投到马路上,一时间分不清男女。
季岫白不紧不慢吞吐着烟,他夹着烟的手就放在脸旁,烟雾朦胧了他本就不近人情的脸。
许禾柠紧张地咳嗽起来,直到看清楚了来人不是陈深,是培训机构的前台。
她靠着车门,季岫白别过来的脸凝视她。
眼神有些不真切,“吃了药没用吗?”
“感冒就是好得很慢,我已经在多喝水了。”
他扯住许禾柠的手臂,将车门拉开后,把她一把往里塞。
还是车里舒服,暖和,许禾柠想和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来得这么晚。
但她话到嘴边,终究是忍住了。
就像上次那个吻痕一样,她怕越描越黑。
季岫白身上带了香烟的味道,许禾柠闻到就忍不住要咳。
“想吃什么?”男人将外套脱下来,随手放到旁边。
“我都行。”
许禾柠其实不饿,只是找个借口想赶紧离开这。
她靠近车门一侧坐着,车内很宽敞,以至于她和季岫白中间隔了一大块空处。
许禾柠脑袋轻靠着车窗,把感冒药说成避孕药的事,不用问都知道跟谁有关。
季岫白不需要大费周章,只需连淮打个招呼,就让她陷入了一个绝大的危机。
许禾柠根本搞不定这个男人,而等一年之约到了后,她又要去面对虎视眈眈的陈深。
陈深如今对她来说,就是站在笼子外的猛兽。
只等许禾柠踏出去一步,他早就做好了将她撕碎的准备。
来到吃东西的地方,门楼装修得豪华无比,看得出来是一掷千金的派头。
进了包厢,许禾柠才意识到这儿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至少,和季岫白以前带她去过的高档场所都不一样。
服务员进了包厢以后就得跪着,而且穿着清凉,两根细带子吊着肩膀处,胸前的肉几乎藏不住。
许禾柠忙别开视线,她完全没了胃口,甚至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排斥。
她不由看眼季岫白,他神色间淡定习惯,拿了菜单递到她手边。
连淮从外面进来,站到季岫白身旁后,看看许禾柠。
他弯腰说道:“小九爷,这是陈深的地方。”
季岫白噢了声,语调是上扬的。
许禾柠从他的话里,猜不出他是事先就知道的,还是误打误撞过来的。
她翻着菜单,定睛细看彩页上的设计,每一页上都有个‘禾’字,明目张胆,耀武扬威。
她恨不得把手里的菜单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