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仗着家里有钱……”
陈深眼里冷清没接话,但他很清楚季岫白身上有股味跟他很接近,是同样踩着荆棘往上爬,同样戾气深重的血腥味。
前面的男人转身,笑嘻嘻,“等哪天我们彻底混出头了,我就叫你……陈爷。”
“滚。”
……
许禾柠这餐用得有些不是滋味,即便埋着头只管吃喝,但总觉着有人在盯视她。
“季太太怎么不喝些酒?”
冯老冷不丁开口,脸上笑得还算和蔼。
季岫白见她握着筷子的手稍紧,“我太太酒量不好,怕一会闹了笑话。”
“那喝点葡萄酒总没事,还能养颜。”
许禾柠看向旁边的男人,季岫白没有将时间浪费在如何周全别人的心意上,这也许就是上位者的资本,想拒绝的时候根本不用去考虑他人感受。
“真不用了,冯老。”
空气中有些安静,冯老的脸掉在地上。
许禾柠又吃了两口菜,这才放下筷子,“我去洗个手。”
她其实想出去透口气,最好就在外面躲到晚餐结束,多一口都不想再吃了。
许禾柠去到院里,图个清静,只不过没站一会就受不了了。
出来时忘记将外套带上,她双手抱住肩膀,想换个吹不到风的地方去。
她笔直的身影走在长廊间,形单影只,可身后冷不丁窜出一声不确定的音。
“许禾柠?”
许禾柠连脚步都没停,但全身肌肉在这个时候绷紧,脚底下的路仿佛突然间变得崎岖,一步踏错就有可能跌入阴诡地狱。
身边的人更不确定了,但还是追上两步。
“许禾柠吗?”
她没有加快脚步,更没有停下,挺直着脊背,仿佛那人叫得不是她。
如果是季岫白身边的人,都会喊她一声少奶奶。
在这里,除了季岫白,没人会喊她许禾柠,除非……是以前认识的,是她没有逃到南安城之前就认识的。
她在前面转个弯,消失在男人的眼里。
许禾柠差点绷不住,她手掌撑向墙壁,等稳住心神后忙大步朝包厢的方向走去。
男人怔在原地,他也没有完全看清,就是瞅着挺像的。
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深哥一声。
许禾柠回到包厢后,仍然惊魂未定。
她坐到椅子上,不确定刚才那个男人有没有追过来,一会还会不会碰到他。
季岫白看她眼,脸色明显地泛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怎么了?”
许禾柠强自镇定,她最怕碰到的是陈深的人,但……
这种可能性应该比较小吧?
她收拾好情绪,忙轻摇了头,“没什么,就是差点迷路了。”
许禾柠看季岫白手边的杯子里有酒,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她拿过酒杯,起身冲着冯老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岫白是怕我喝多了,一会失态,不过冯老您是长辈,理当敬您一杯。”
许禾柠没管酒有多烈,一口干掉半杯。
冯老受用至极,季岫白却从许禾柠的神色间,瞧出了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