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会再出现在小姨的墓前,我原本就是来跟她告别的……”
许禾柠如今这话听在季岫白的耳朵里,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
她总要给自己找个台阶慢慢下。
风吹过两人的身畔,许禾柠头发散落,她眉眼之中盛满哀戚,要说季岫白对她难道从来没有过信任吗?
不是的,他们以前分明那样好。
许禾柠不敢再往以前想,“你既然认定是陈深做的,那以后就是你们两的事……”
要杀要剐,他们互相拼去吧。
季岫白目光再次看向她,她又能撇得清楚吗?
“许禾柠,你比陈深更可恶,引狼入室的是你。”
她脸上的表情慢慢转为悲愤,许禾柠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话,她呼进去的气堵在了胸腔内,整个心脏被撕扯得疼痛不堪。
“我引狼入室,所以该死的是我……”
“老太太那地方正好,”季岫白的怒意全部扬在脸上,怎么可能不怨,又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让这件事翻篇呢?在他看来,许禾柠那晚跟了陈深走,上了陈深的车,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当那里是我给你们提供的偷情场所,是么?”
许禾柠一时间被这话激得,手脚都是冰凉的,可能是不敢相信,有些话居然这样从他嘴里说出来了。
季岫白给她判了死刑,是她跟陈深偷情在前,谋杀池姗在后,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有关。
她那双如水一般的翦眸,此时再也没了生机,哪怕一点点的光泽都被遮掩得干干净净。
“季岫白!”
她嘴里轻斥出几个字,但是好痛啊,心口是痛的,脸上的伤口也因为这情绪的过于激动而被扯得疼痛难忍。
“我们好歹也有过一段很美好的过往,”那是季岫白给予她的,属于许禾柠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好日子,“就好聚好散吧,行不行?”
小姨的死,许禾柠承受的痛苦不比季岫白少,就算他一句谴责都没有,她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内心的煎熬都是自己给的,折磨人起来,比上了刑还要重很多。
她这个时候想要好聚好散?
“那葬在冰冷地底下的人,她的这条命,又该有多不值钱?”
任凭别人说句对不起,许禾柠照样去过她缤纷斑斓的生活,他这边不行,还有陈深那样的高级备胎。
他伸手要去摘她的口罩,“何必这样见不得人?”
许禾柠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般,仓皇往后退,甚至差点将自己绊倒。
她似乎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脸?
季岫白刚要疑惑出声,身后就传来阵男人的声音,“小九爷,怎么公然对别人的女朋友动手动脚呢?这样不好吧?”
季岫白转身,许禾柠的视线也望了过去,陈深顺着不远处的台阶正在一级级往上走。
连淮是不可能让他接近池姗的墓地,他立马让身边的人过去拦阻。
陈深被拦在了几米开外,仿佛只要他踏近一步,就能脏了这块地一样。
陈深侧过身,冲许禾柠招了下手,他眼里都是疼惜,好好的非要跑到这儿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