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其中必有隐情。
“邱先生,我终于明白,此一番有邱先生相随,是何等的大幸。”乐青佩服道。在这般光景下,主公军令不能及时传到,河州前线又生出变化,若只是他一个人领军,当真是要坏大事了。
“乐将军严重,你我现在,已经是同杀狄戎的袍泽。”邱君没有倨傲,冲着乐青拱手。
“甚好,待时机一到,我便与邱先生杀破狄戎人的狗胆!”
一勇一谋,无疑是最好的搭档。
“乐将军,我已经收到我西蜀殷先生的情报。”邱君认真开口,“至多四五日的时间,河州便要生变,我等也该早作准备。”
“先生的意思是?”
“若河州失守,往内城的方向,虽有一些山地,但几是一马平川,但我深思了番,发现尚有不少地方,可以借助地势。”
“怎说?”
“譬如,狄戎人不善水,又譬如,在离老关三百里处,便有一大片的沼泽林子,林中瘴气弥漫……诸如这些,当有不少的战机。我已经回信给我家主公,等我家主公定夺之后,此番之下,会更适合你我的奇军出击。”
“若是东方先生的妙计,某自然是放心的。遥想当初,东方小先生便在河州,以减寿之策,堵死了狄人的浩浩大军。若有日打退了狄戎,我真想再见一眼东方小先生,聆听教诲。”
“将军放心,到时我与将军同去。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我家主公,以及小军师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逐渐露出了战意与神采。如他们二人,若是没有这场共抗狄戎的战争。一个尚在皇门关做次席幕僚,一个也尚守在河州,做一个远离战火的戍边大将。
但战争与命运交织,使他们成了袍泽,无关西蜀,无关北渝,只关乎这天下三十州的中原江山。
“蜀王第一次拒北狄之时,留下了一首千古诗文。”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确是。但我猜着,或是你家主公酒后所作,这地名与州数都对不上。但不管如何,每每想起此二句,便觉胸口澎湃,恨不得提刀杀到乌海。”
“吾虽是文人,但亦生了胆气。”邱君也拱手。
乐青豪爽大笑。
“我自是男儿,先生也是,我麾下的二万人也是。老父与亲朋,尚在等着你我大破草原的喜报,吾若带兵杀到了乌海,死又何撼!”
乐青昂着头,声音里满是鼓舞。
“行军,行军!”
“收复雍州啊——”
重新上马,邱君也恢复幕僚之色,沉稳且目光犀利。他垂下手,也战意满满地握住了佩剑。
“行军——”
二万的精锐老卒,开始重新扬起沙尘,往不知名的生死战场,奔赴而去。
远方尽处,夕阳在天空烧了起来,灼烧的光芒,辉映着每一张中原士卒的脸庞。便如此刻,便如那一腔的战意,也在胸口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