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狄人的百夫长。”赵青云吸了口气,“狄人是行伍制,百夫长相当于这二百骑的大将。”
“该死,他怎么不上当。徐坊主,百夫长皆是狄人的虎士,不可小觑。”
此时的徐牧,哪里敢有小觑的意思,那位百夫长的凶戾眼神,便足以证明强悍。
“陈盛,你带着二人,戳杀要爬出来的狄人。”
刚跑回来的陈盛,顿了顿后,急忙点头。
“徐坊主,那我等?”
赵青云语气微微无奈,好不容易才把这么多的狄人,一网打尽,现在撤退的话,如何甘心。
二百头的军功,擢升偏将,绰绰有余。
咬着牙,赵青云转过头,终究还是打算,再相信面前的小东家一次。
“徐坊主,你怎么看?”
“现在撤退的话,应该来得及。”
这句话,让赵青云苦涩地吁出口气,果然,大势不可逆,狄人百夫长,岂是容易对付的。
“但我不想撤退。”徐牧转过脸,脸色认真,“赵兄,再杀一波如何?”
“和、和狄人百夫长拼杀?”
“有何不可。”
徐牧眼神笃定,他办不到,但并不代表,身边的人会办不到。
比如,那头天生神力的猛虎。
只需杀了狄人百夫长,余下的,皆不足为虑。
“敢问赵兄,一头百夫长,值多少军功?”
“去年有队营兵合力杀过,似乎是赏了上千两银子。”赵青云语气微怔。
“很多了。”
回过头,徐牧看向后边,早等着的司虎,骑在马上,已经是摩拳擦掌的姿态。
“司虎,记得老秀才给你题的诗文么。”
在庄子里的时候,老秀才不仅会喊“我儿李破山”,有次空暇之时,还给搬着八根横木的司虎,题了一首诗文。
“牧哥儿,我记得。”
“念一遍。”
“提刀夜行八堂口,无人知是猛虎来。”
“且去。”
徐牧冷冷抬手。
“这世道不破不立,杀了他,你可称大纪虎士。”
司虎脸色涨红,冲着徐牧抱了个拳,随即一勒缰绳,烈马踏碎几具尸体后,稳稳落蹄,横刀立马。
对面,狄人百夫长见状,先是垂头一笑,随即也冷冷地翻身上马,接过亲卫抛来的狼牙棍后,抬头亢奋地长啸。
“狄人凶悍,我大纪与狄人的斗将,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赵青云神情苦涩。
虽然很希望司虎能赢,但他并不看好,狄人的百夫长,几乎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并非泛泛之辈。
“斗将么?那便姑且算作斗将。”徐牧淡淡应了一句。
斗将,即是两方人马,各出一将分出胜负,胜者,自然能鼓舞士气。
拖着长马刀,司虎昂起了头。
吼!
百夫长踏马急奔,未见任何起手姿势,垂在马腹上的狼牙棍,便隐带着千钧之威,朝着司虎的人与马,抡扫而来。
嘭——
司虎鼓起双眼,长马刀怒劈而下,迎着狼牙棍的凶戾,不偏不倚地格挡住。
两相迸发的力道,压得各自胯下的马,尽是止不住地刨蹄长嘶。
“再来!”司虎收回长马刀,旋着长柄,朝着百夫长照头斩下。
“你够胆!便再接我三刀!”
狄人百夫长面色大惊,仅接了一刀后,匆匆狼牙棍拨开司虎的攻势,勒起缰绳,跃马退到一边。
喘了口气,待他垂下头,望向自己双手虎口,已经有血水泊泊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