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刨蹄的几匹马,也惊得不断嘶声高喊。
“怎么回事?”
周福立在城门前,只有十几步的路程了,却偏偏只能眼看着,两扇古朴的巨大城门,轰隆隆地关闭。
徐牧在马车上站起了身子,一股冰冷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
“难民围城!无关人等,速速退开!”
“无关人等,还不速退!”
两队营兵迅速变了脸,握着长戟,怒喊着把周福往回赶。周福还想要再说两句,还没开口,便被一个营兵踹翻。
“周掌柜,先上车。”徐牧几步走前,把周福一把扶起。
“徐坊主,这、这城门关了,我们如何出去!”
“出不去了。”
似是为了应证徐牧的话,不多时,隔着巨大的城墙,便听得见一声声爆雷般的怒吼。
“难民又围过来了,该死!”
一行人再也顾不得,急匆匆调转马车,往富贵酒楼的方向而去。
“徐坊主,这好生奇怪。难民怎的又围城了!”
“我也不知。”
徐牧垂下头,遥想起那一个个盛满人头的箩筐,营军与难民,即便都是纪人,估计都要不死不休了。
“先去酒楼,说不定过了一日,难民就退了。”周福的声音,似是在宽慰众人,又似是自个在强词夺理。
难民围城,一两日的光景,根本不会退去。
几列马车沿途而过,徐牧看见,那些没来得及出城的人,脸色都带着仓皇,多的是各种拖家带口的惨状,战战兢兢地扛着包袱,牵着孩子,搀着老人,惊恐地缩在街道两边。
“若是再拖,恐狄人打来。”周福苦涩地吐出一句,“徐坊主有所不知,我昨日还收到了消息,定边八营,已经被北狄人打烂了四个。”
“烂了四个?”徐牧大吃一惊,先前田松去庄子的时候,说被打烂了两个,他还以为,田松是在吓他。
“应当无错,我有个朋友,恰好是边关那边的驿丞。若是望州能守得住,某家才不想丢掉,这偌大的酒楼生意。”
“无援军么?”
“那便不知了,以往北狄人破了城,都要烧杀抢掠一番,所以很多人都怕得逃出城了。”
“徐坊主,如今之计,只能先待在城里,再看时机了。”
后有难民,前有狄人,整个望州城,已经是进退两难了。徐牧也不敢指望,那三千营军能有什么作为。
都敢用人头冒领军功了,还能奋勇杀敌不成?
“把银子拿来!”正当徐牧想着,这时,一声怒骂响了起来。
他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两个棍夫,正提着哨棍趁乱打劫。一位小妇人不肯就范,被其中一个棍夫,举起了哨棍,重重砸了下去。
骨头断裂的声音,让徐牧听了,只觉得耳朵刺疼。
“司虎!”
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司虎,跳下马车,三个招式不到,便将两个棍夫打翻在地。
“徐坊主,不可再耽误,快走!快走!”周福惊得大喊。
望州城里没有了官差巡街,刍狗棍夫,便如同倾巢而出的恶狼。
“徐坊主,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情。”马车上,周福似乎想起了什么,战战兢兢地转过头。
“马、马拐子,还留在城里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