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楚溪沅面无表情,“我不喜欢跟装神弄鬼的东西讲话!”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似乎有些委屈:“我……我不会……出……出来……怎么出来……”
它说前面一句的时候楚溪沅还以为它在挑衅,但听了后半句才发觉好像不对。
她微微蹙眉:“你……没有形体?”
“没……没有。”
“你是灵晶木的灵魄?”
这本来是个极其简单的问题,但这一次那声音却是沉默了更久。
久到楚溪沅疑心它是不是已经不准备开口了,它才嗫嚅着问道:“什……什么是灵魄?”
楚溪沅:“……”
“兽宗什么都没教你?”
“什……什么是兽宗?”
楚溪沅:“……”
好,她没变成白痴,但是遇见白痴了。
“那你知道什么?”
楚溪沅没指望这样一个问题能得到什么答案,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想个办法先帮小天貂化形。
小天貂不像龙焰,生来便能够传承先辈的记忆,所以能够拥有正常的灵智,小天貂在被教化之前,应该也什么都不懂。
白痴和白痴之间,应该比较能够沟通和交流?
小天貂:?
思虑间,却见她眼前突然一花,紧接着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圆桌,而圆桌周围依次坐着数道人影!
楚溪沅心中一紧!
此时,她听见其中一位年迈的老者咳嗽了两声,接着用一种声带似乎已经老化不堪的语调慢悠悠地开口:“天意已达,大家都什么想法,都说说看吧。”
他的话音落下,本就安静的圆桌更安静了。
楚溪沅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虚影。
那老者似乎早料到众人的反应,也不动怒,依然吊着那副行将就木的气息:“逃避是没有用的。”
终于,有一人开口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可我不想……不能变成天下公敌啊!”
“谁会想呢,”那老者腐朽的嗓音里带着似有若无的嘲笑,“但是,可能会死和必然会死之间,你选哪个?”
那人不说话了。
另一位看上去要年轻很多,但脸上带着半边面具的男子问道:“这个所谓的交易……究竟是……”他说到这里似乎咽下了一个什么字,顿了一下方才接着说道:“……下达的,还是你们有人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主动求取的?”
那老者反问:“什么叫不可告人的目的?”
面具男子丝毫不留情面:“据我所知,包括您在内的不少太上长老们的修为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停滞不前了吧?千年时光,放块石头都该化成灰了,敢问各位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的语调里加重了那个“活”字,这已经不是轻微的嘲讽了。
另外几名原本没有发声的老人们顿时忍不住各个拍案而起:“你什么意思?巴不得我们这些老东西赶紧死是不是?你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哪个没有为你出力?怎么?如今翅膀硬了……”
后面就是一些无意义和滚轱辘的争吵了。
虚影一闪,又换了一副场景。
圆桌还是那个圆桌,但这次与会的人多了很多。
“从兽族入手了,至少影响会小得多……”
“我也同意从兽族入手。”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接着楚溪沅看到那个面具男子在空气中重重划过,三个字随之落到了圆桌中央,写的是——
天灵狐!
她瞳孔微微一缩!
都说千年前,是兽宗掳走天灵狐族一只未成年的幼兽,由此引发了天灵狐族的滔天怒火,引来剧烈报复,宗门子弟被大肆屠戮,差点宗门尽灭。
原来真相是这场战斗竟然是兽宗主动挑起的么?!
他们自以为挑了一个好啃的骨头下手,却不料撞了个头破血流!
千年过去,如今天灵狐族再遭重创,原本楚溪沅只是怀疑这其中有兽宗手笔,如今看来,只怕是十有八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