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儿奴吐出口中的鲜血,嗤笑一声道:“少白日做梦了!杨帆,我保儿奴可以死,但将来首领一定会为我报仇!”
闻言,杨帆摇了摇头,道:“萨理彦的野心注定是黄粱一梦,你又何必执迷不悟?”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杨帆其实很欣赏保儿奴,忠诚、勇猛,一根筋。
保儿奴用行动回应了杨帆,他奋力舞动长枪,朝杨帆杀去,最后被淹没在大军之中。
洪武二十六年,八月下旬,小孤山一战成为建州女真的转折点。
明军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击败建州女真与乌拉部联军,一战斩杀建州一万精锐。
还有两千多的俘虏,杨帆也没有客气,悉数斩杀,此战之后建州元气大伤。
杨帆对六部首领的说辞是他在西征途中听说萨理彦的行迹,便率领精锐往回赶,今日才赶到。
杨帆的说辞被记载于《明史》列传第十五《杨帆传》中,不过后世的许多人明显不相信杨帆的说辞。
都认为杨帆西征是假,暗中蛰伏让建州女真露出獠牙,与各部落拼杀的元气大伤,再彻底吞并同化各部落才是真。
无论后世怎样评说,杨帆率领明军救六部首领于水火是真的,见到杨帆后多隆、孔革等人纳头便拜。
多隆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颤抖地说道:“幸得杨总兵您相助,我等才幸免于难,多隆深谢大恩!”
孔革受了不轻的伤势,饶是如此,他也要坚持行礼,对杨帆说道:“杨总兵,萨理彦狼子野心罪大恶极,请您务必要除恶务尽!”
杨帆将六部首领都搀扶起来,笑着说道:“诸位首领的心,本官懂得,但是将士们鏖战许久都累了,萨理彦跑不了,先休整再从长计议。”
萨理彦往乌拉城的方向逃跑,逃命的路上,萨理彦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似丢了魂儿,到了乌拉城之后,他都没有回过神来,任凭别人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王鳅、完颜泽、布占泰、苏猛格等将官都聚集在院子里面忧心忡忡,王鳅道:“首领这到底是怎么了?一场大败怎么就是丢了魂?莫不是中了邪?”
完颜泽眉头紧锁,提醒王鳅道:“王兄,不要胡说扰乱军心,首领经历大起大落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很正常,当下最重要的是整顿兵马防御乌拉城,明军与六部的军队很快会打过来的。”
提起明军,王鳅就气不打一处来,大骂杨帆狡诈阴险,竟然瞒过了所有人。
布占泰的脸色阴晴不定,说道:“防御?我军现在士气低落,萨理彦首领又这样,恐怕难以防守啊。”
都说患难见真情,布占泰本来就是叛逃过来的,对萨理彦当然没有什么忠诚可言。
萨理彦小孤山惨败,明军神兵天降,彻底打崩了布占泰的信心,他现在又有了一些别样的心思。
完颜泽叹了口气,说道:“防守艰难也要防守,至少先稳住局势,等首领清醒过来再说。”
布占泰没有多说什么,当他与苏猛格回到居所之后,将苏猛格召来秘议。
苏猛格是布占泰心腹中的心腹,所以布占泰对他没有保留,开门见山道:“苏猛格,我们现在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必须找一条活路!”
苏猛格闻言深有其感,道:“首领,杨帆太厉害了,建州还有八部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您准备怎么办?”
布占泰眼珠转了转,道:“我有两个想法,你来替我参谋一下,第一办法离开乌拉城,咱们继续往东北往北边走,找落脚的地方。”
苏猛格闻言想了想,面露难色,道:“首领,再往北就会更加寒冷,生活不易,族人们都习惯了依靠辽东获取物资,让他们走恐怕不容易。”
布占泰叹了口气,喃喃道:“本首领又何尝不是如此?谁又舍得离开?所以,我们还有第二条路,向杨总兵投诚,打开乌拉城的城门!”
啊?
苏猛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外面看去,道:“首领,这样做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现在的乌拉城可不是布占泰掌控时候的乌拉城,它的城防已经被萨理彦掌控,安插的也是萨理彦的人。
布占泰点了点头,说道:“风险的确大,但受益也大,只要我们投诚成功就是大功一件,即便六部再恨咱们,也不敢违逆杨总兵的意思,我乌拉部就能存续下去。”
至于过个三五十年乌拉部会不会彻底汉化被辽东同化,布占泰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脑袋都快丢了,还顾得上那么远?
苏猛格沉吟片刻,道:“好!既然首领决定了,我苏猛格一定追随,不过城门那边比较麻烦,全都是萨理彦的亲信,要解决他们就得大规模调动人手。”
布占泰的眼珠一转,道:“你暗中调集人手,联络杨总兵的事情我来安排,我们在三五日之后动手,事关我乌拉部生死存亡,万万不可大意!”
布占泰是个聪明的投机者,总是站在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方,反复横跳,他为自己的反复横跳的小聪明很是得意,觉得这一次他也能胜利。
殊不知,布占泰正在逐渐走入死路,当他与苏猛格密谋的时候,乌拉城将军府内,也在进行着一场密谈。
萨理彦、完颜泽、王鳅三人在密室中,王鳅见到萨理彦恢复正常又惊又喜,道:“首领!您没事了?太好了!”
萨理彦挤出一抹笑意,道:“我能有什么事?之前不过是假装的罢了。”
啊?
王鳅看了一眼完颜泽,再看看萨理彦,道:“您都是装的?完颜,你知道这事情对不对?为何不告诉我?”
萨理彦摆摆手,道:“是我的意思,你不比完颜,你有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藏不住事情,万一被人看出来,我还怎么清除内部那群蠢蠢欲动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