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类似于锦衣卫,叫法不一样,但功能是一样的,如果他们探查的人是大奸大恶之人,那就是耳目,如果他们好坏不分什么人的秘都告,那就是朝庭爪牙。
苏言礼是国子监夫子,纯文人,跟朝庭搭不上啥边,带着苏若锦也不了解大胤朝庭,她期望花平是个正义耳目,千万别是朝庭爪牙。
花平绝对没想到,陪小娘子买个马,一个眼神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他这个‘耳目’,并不是被派遣伺察臣民动静报告皇帝的探子,而是专门探察敌国探子的探子。
那个方脸男,花平早就见过了,甚至他蹲在苏记早餐铺子外一段时间时,让人查过他背景,很普通,就是巷子里一户没爹只有一个老娘的普通住户,因为没钱娶妻,快三十了,还光棍一条,跟很多帮闲一样,有活就干,没活就蹲在市集里等来活,真没查出什么,没想到今天被小娘子遇着了。
遇着事,大家都没心情买马,档主就依着苏言礼的性格、身高,挑了匹性格温和的枣红马付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大胤朝的马真贵啊!
为何贵呢?当然是马少。
苏若锦想起曾经的大宋,听说宋朝军事力量不给力,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缺马而导致缺少骑兵,所以打不过北方少数民族。其实,宋朝不光军队缺马,社会生活里也缺马,比如著名的《清明上河图》里,马就特别稀少。
没想到大胤朝也是如此,跟苏家差不多的小京官,几乎没看到过谁家里有马的,要不是最近两年苏家小有家资,要不是苏若锦故意打了花平一个措手不及,估计不会带她到马市来买马,因为有时候,有钱也不一定买到马。
苏若锦目光一直落在花平与档主身上,二人好像老客户与老主顾一样熟恁的开着玩笑,付了钱,拿了官府给马发的购销凭证花平笑嘻嘻的递给她,“呶,别丢了。”
“谢谢花叔。”
花平一副不跟小屁孩计较人情的模样,“少使唤我,搞得我欠人情,拿什么还。”
苏若锦嘿嘿一笑,“花叔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到还人情的办法。”
花平:……
小娘子脸皮怎么这么厚呢?这个人情不是因为你才欠上的吗?
买到马,苏若锦只心疼银子片刻,便只剩兴奋,出了马市就要花平带她骑骑看。
花平:……
唉,跟小娘子打交道真累啊!只是为何累得嘴角还往上翘呢?
又是抢人家女儿的一天,软软糯糯小娘子一枚,坐在花平身前,不要太拉风哟,回头率更高了,路过的人无不羡慕,回家也叫婆娘生个女儿出来娇惯。
大马拉到家里,不仅引得家人围过来,连周围邻居也过来看热闹,杨四娘终于逮到苏若锦,“原来你去买马了。”
苏若锦朝门口的邻居笑道,“要不,大家进来看吧!”意思是,我要关门。
小娃子们真就进来了,大人们就不好意思了,个个笑着回去了。
“哇,好高的马啊,枣红色的,真漂亮。”
苏若锦也觉得这匹马颜色漂亮,“等我爹回来,叫我爹给大马画个像。”
杨四娘捧场:“你爹肯定画得好看。”
“那当然。”苏若锦毫不脸红的接过马屁。
花平:……
他朝苏夫人拱拱手,“小的就先回去了。”
程迎珍留他吃晚饭。
“二娘子已经请我吃过中饭了,晚上我就不吃了。”
练武的人,不能吃太饱,程迎珍便不再留他,让鲁大妮赶紧打包了一份,“等饿了热一下吃。”
“多谢夫人。”
花平带着食盒看似不急不慌,实际步履轻快,一转眼出了巷子,汇入到街道人流中就不见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他出现在小院里,一脸严肃,“抓到方脸了吗?”
沈先生点头,“抓到了,但是跟他接头的胡子男不见了,我们的人没找到。”
“审了吗?”
“老杜正在审。”
听到正在审,花平人一松,靠到椅背上养神。
沈先生问:“谁发现的?”
“毛丫。”
“苏家让你教的那个丫头?”
“嗯。”
沈先生拈着胡须,“是个好苗子。”
花平听的神情一紧,“你想把人弄进探察司?”
沈先生笑道,“天天跟你徒弟打交道,人品、习性怎么样,你最了解,弄不弄进来,随你的意思。”
“苏家培养她,是给苏二娘做护卫的,你倒是看见个人才就想抢。”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我大胤朝,为国效力,匹夫有责。”
花平:……
一时之间,二人相对无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开口道,“苏二娘怕是猜出我身份了。”
这下轮到沈先生吃惊,“不会吧。”
“这丫头猴精猴精的,估计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苏若锦没想到她说别人的话有一天会被还回来。
“这……”沈先生有点犯难了,任何知道他们身份的人要不是消失的远远,要不就是找到弱处威胁让他们不敢乱说。
苏二娘子这身份……以及与小郡王的关系,怎么处理?
花平一副你不是善于处理这种事嘛,让你烦去。
沈先生气他没个正形,“还不坐好好,像什么样子。”那还有兵卒的精气神。
花平嘻嘻一笑,才不在乎,指着食盒道,“给你消气。”
“这还差不多。”
只是沈先生刚摆到桌上,他们的主人便到了。
赵澜一边接巾子擦脸,一边问,“怎么样了?”
沈先生刚要叫人去找老杜拿审讯记录,老杜进来了,“不是我中原人,十年前跟着灾民混进京城,领了坊郭户(安置在城市里的流民),那老妇人也不并是他老娘,两人是辽夏国安插到我大胤朝的耳目,转门刺探马市,通过他的消息,北边榷市确定卖多少马给我朝,以控制汴京城的马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