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清洁,无污染,无后患,不用收拾场地,不用修补路面……还便宜……两万度电是多少钱来着……”
“按照沈乐那边的电价,居民用电波谷电价,六千多一点……不分峰谷,算最高一档,也就一万八……”
一万八换一头山君。
羡慕死了好嘛!
就他们昨天发射的那枚导弹,按钮一按,几十万飞出去了!
那些无人机的损耗还不算!
“以后……我们有可能的话,还是请他出手吧……”
存了这种示好的心思,特殊事务部门的效率,就更是翻了好几番。
第二天凌晨,就有大车过来运走了山君的尸体,送到专门库房,等待沈乐派人来处置;
大车一走,立刻又有两辆车来到。车上下来一小队精锐士兵,全都穿着雪地装,身上佩戴各种各样先进武器装备。
为首者一下车,就直奔沈乐面前,啪地一个立正,敬礼:
“沈先生您好!我部奉命,护送您去山君巢穴,请指示!”
沈乐:“……”
现在是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
我不要睡觉的嘛!!!
沈乐勉强向他笑笑,实在说不出“先找个旅馆让我睡一觉”这么摆烂的话。幸好士兵当中,立刻响起一声咳嗽,一个白发老人大步走了出来:
“急什么!先睡觉!睡醒了,把山君尸骨处理好了,再去巢穴!”
沈乐眼睛一亮,向他微笑点头。
来人身穿厚重皮衣,头戴高高羽冠,身上挂着一串一串兽牙项链,一手握杖,一手拿着铃鼓,看着像某个少民族群的萨满装束——
也不知道是鄂伦春族,还是鄂温克族,也许是赫哲族?走过来就向他鞠了一躬:
“沈先生,多谢你灭杀山君。这孽畜吞了我族百余青壮,从今往后,我族无忧了!”
“我也是!”另一个身材瘦削,发色焦黄的中年男人跟了一声。说完这话,左看右看,脸色泛着惊恐。老游大步上前,一拍他肩膀:
“黄七!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黄七被他拍得往地下一缩,当场化作一只黄鼠狼,嗖地蹿了出去。
老游也不去追,抄手看着,等了好一会儿,那黄鼠狼畏畏缩缩地自己回来,远远变回人形,一边四处嗅着一边蹭过来:
“哎,山君真的死了啊?”
“真死了!——你看这里,这么大一块,都是山君落下的灰……”
两只妖怪凑在角落里,小声聊了好一会儿,才并肩向沈乐走过来。而沈乐抬手捂嘴,勉强捂回去一个哈欠,冲他们点点头:
“那个,那就先睡觉吧……”
这一觉,从老陆车子后座,一直睡到宾馆里,睡到日上三竿。等沈乐爬起来,外面什么事都已经准备好了:
老游大致圈定了山君巢穴的所在,和那支士兵的小队长确定了过去的路线;
特殊事务部门联系好了当地电力部门,只要沈乐过去,就可以顺利充电;
山君的尸体甚至找到了一部分买家,已经有炼器师开始干活……
等沈乐骑在鹿背上,和老游他们一起进山的时候,炼制好的头颅已经加急送了过来,被羽冠老者悬在杖头,高举空中:
“山君已经伏诛!
山君已经伏诛!
附近小妖,速速出来,向特殊事务部门登记,接受管理!
没有杀人伤人,没有犯罪记录的小妖,不必担心,你们会受到法律保护,法律对你们和人类一视同仁!
有犯罪记录的妖怪,立刻投案自首,念你们受山君胁迫,可以从宽处理!过时不候!”
老者一边喊,一边摇动手杖。手杖顶端,山君缩成足球大的头颅轻轻摇晃,每晃一下,就射出一道奇光,在空中交织成丈许方圆的虎头幻影……
黄七走在他身边,时时长啸,用走兽特有的语言复述一遍。周围没有化形的小妖,可能听不懂人言,但一定能听得懂兽语!
山林间一片默然。鸟雀不敢振翅,走兽不敢奔跑。修行有成的妖怪,一个个缩在自己巢穴里,瑟瑟发抖:
山君都死了,头都被人挂着当铃铛摇了。他们这些小妖,有什么和官方犟的资本?
但是登记什么的就再等等……再等等……那群人太可怕了……雷电的力量,太可怕了……
沈乐这一路风平浪静。他身边两个修行者,一个是当地居民里修行有成的萨满,一个是当地妖怪修成人形,都可以算是当地的地头蛇。
有他们出面威压、震慑、呼喊、收拢,沈乐那是乐得轻松。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在鹿背上,抱着背包,昏昏欲睡……
身边银白电光游走不定,时而张开成网,时而收拢成球,时而落在虎头上,发出噼啪一声轻响。
老游飞在空中,不停盘旋,盯着下方山林,偶尔长啸一声扑下去:
“那边那头野猪!别跑!我看见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猪妖!!!”
两架大型侦查无人机,外加一群小型侦查无人机,都没有他一个人,不,一只鸟的效率高!
他们走了一天,就抓住了一只猪妖,一只狼妖,一只还不能化形的狐妖,外加一只野狍子。
有这些小妖带路,沈乐他们在山间兜兜转转,只花两天就到了山君巢穴。
一脚踏入山洞,沈乐猛然顿住脚步,忽然退出,绕路,盯着旁边一小片山壁,脸色不定:
“把这里挖开。”
“啊?”
老游还在疑惑,那一小队士兵什么都不问,抄起工兵铲,组队上前。
泥土尘埃簌簌而落。须臾,一面泥墙打开,十数具尸体安静罗列,尚未腐烂的衣物残片上,仍然看得出特殊标记:
军绿色、鲜红色、五角星、各种星星和肩章……
绝大部分尸体能约略看清生前的容貌,甚至还有几具大睁双目,死死盯着外面。见到天光,见到生人,渐渐地,流淌下两行黑色血泪……
工兵铲顿住。小队长一具一具凝视着战友的尸体,强忍住蓦然涌上的泪水,一声喝令: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