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吃掉十万二十万的电费,根本看也不看,闭着眼睛让账户直接联动,直接让电费账户按月扣款就完了。
原来,还会有人觉得一万块钱,对他们来说都是很大一笔吗?
“当然是很大一笔了。”沈乐叹着气打开手机,顺手百度:
“你看,这2.2亿里面,还有60%以上,只适用3%的税率。也就是说,他们的月入……月入……”
又要查税率,又要查应税所得额,又要把年入和月入平摊,沈乐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有点手忙脚乱,不是一瞬间就能算出来。
反而是小油灯不知是连通电脑还是连通手机,总之,飞快得出了结论:
【月入不到八千!所以一万块钱,是他们一个多月,快两个月的收入了!怪不得要抢啊!】
是啊,怪不得要抢。
沈乐毕业的时候,仗着老板大方,给他们发津贴发得多,也仗着他省吃俭用,不该花的钱坚决不花,兜里也只揣了三万块钱。
而如果他考编成功,国博这样的,月入也就10k,好一点15k。看起来不少,在京城也就够活,想要买房,开玩笑吧!
租房都租不起好点儿的!
讲个笑话,幸亏他是学硕,隔壁专硕,对,全国top1顶尖学府的专硕,学校不提供宿舍,要在外租房!
还是一年有半年在外做项目,半年在学校上课,这半年还不是整段的,是零零碎碎拆开来的半年!
这样的租房,还得租整年,不可能今天租一两个月,回头再租一两个月这样……
小油灯蔫头耷脑地缩了起来,灯芯上面,银色光团缩成小小小小的一团,不吭声了。沈乐叹一口气,继续干活:
身为师兄,他也不能给师弟师妹们发太多津贴——这样会让学校,让学院,让导师都很难做。
提供住宿,提供免费餐食,一个礼拜有一顿灵气餐,一个项目视难度给个几千一万的悬赏:
这已经是最高的待遇了,再高,就完全不合适了……
他把“怎么修复铜印”、“怎么修复破损的铜印”这两个课题,扔给师弟师妹们,自己聚精会神,去研究“怎么修复破损的法器”。
虽说他以前都是用修复文物的方式,把东西直接修好,然后这个破损的法器就变成了完整、有灵性的法器。
但是,万一呢?
万一不行呢?
沈乐埋头在论坛当中狂翻。感谢特事局,感谢特事局挂出来的各种悬赏,特事局那些法器修复专家,还是很愿意写相关论文的:
不但有很多篇论文可以查,甚至还有人上传修复视频!
对,有只露手的视频,有露脸的视频,还有一边慢慢修复,一边仔细讲解的视频,看得他以为特事局新造了一个b站——
这些发论文的,发视频的大佬,大概,也许,可能,是靠这种方式打响自己名气,方便私下接活儿的吧?
就好像在b站上面发锻刀视频的,能有七八成都是阳江的大佬,顺着视频摸过去,都能摸到一个买刀、定制刀具的网店或者公众号……
沈乐一口气下载了七八篇论文来看,看完论文,再看视频。总而言之,法器修复的论文,侧重点和文物修复完全不同:
那些修法器的工作者,文章里,视频里,来来去去,都在讲法器里面的“符篆”、“结构”、“物性”之类的玩意儿。
简单来说,就是材料本身的性质,和能量的通路啥的,坚决不能给破坏掉了。
把物件外形修好的同时,还得把能量通路给修复了,给接好了。如果有电焊,或者其他焊接手段,沈乐猜测,他们会干脆用焊的?
奈何没有。这些论文里,视频里,大段大段讲的,都是“神念……”、“法术……”、“内力……”之类之类,各种奇妙的东西。
哪怕用光刻机刻符篆呢?
没有,啥都没有!
至于修复法器外形,这些工作者们,下手可粗暴了,比文物修复工作者粗暴得多。
那锤子该抡就抡,抡起来砰砰作响,看着像是“大锤八十”、“小锤四十”那样,抡一锤子收一锤子的钱;
该加热就加热,有用电炉的,有用燃气炉的,有用地火的,有弄只不知道什么妖兽在旁边吐火的,甚至,还有文物修复师自己吐火的!
沈乐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任何靠谱的温控方式,电炉好歹还能调整一下,燃气炉也好歹还有个按钮,然而旁边并没有温度显示——
连金属温度计都没有,这样修东西,真的大丈夫?
地火和妖兽吐火就更可怕了,完全靠修复师的一双眼睛,火焰啥颜色,就大概是啥温度,可以把东西扔进去烧。
沈乐看来看去,完全百思不得其解:
咱就是说,弄个温度计在旁边很难吗?
火焰颜色跳动的范围太大了!更不用说,各种金属扔进去,它还是有焰色反应的!
他忍不住跟小家伙们吐槽。身后一片沉默,好半天,兰妆幽幽道:
【沈先生,刚才您修复铜印的时候,也是靠自己的力量,拼命往里面输的……】
那也没有温度计啊!
还没有能量探测仪!
啥都没有!
论起靠谱来,您真的比他们靠谱吗?
【是啊!】
【没错!】
【就是这样!】
小油灯,小墨斗,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派了个代表过来摸鱼的玩偶柜,齐声赞同。
沈乐:“???”
你们就学会气我了对吧?!
他奋力看了半天论文和视频,感觉这些修复方式,还不如他自己折腾。想了想,还是觉得没把握,再打电话给合金大佬:
“老金,请教一下……”
“修破损法器?我一般不修那玩意儿……”合金大佬正守着一个有点眼熟的箱子,不断从里面捞灵金,嚼得咯吱咯吱响。
接到沈乐的视频,他努力咽下一口灵金,大大咧咧地回答:
“你知道,人心隔肚皮……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我就是那个意思。
——破损法器吞到肚子里,要靠肚子把它修好,太难了,十个有七八个修不好。后来,就没人来找我了……”
沈乐:“……”
我就多余问你啊!
你来来去去就一招,直接吞下去啊!
“那个……话说,那些比较大的破损法器,比如盾牌、盔甲什么的,你吞不下去的怎么办?”
是把法器缩小,缩到能吞下去的程度,还是来一招法天象地,把体型增大一百倍?
“吞不下去就不修啊!”合金大佬理直气壮:
“怎么,你有东西要修?是多大的?要我帮忙吗?——要我帮忙就说话啊,别跟我客气,你送来的这箱灵金,很不错,很好吃!”
沈乐只好努力辞谢。辞谢完了,自己坐到铜印面前,开始奋力感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法器里的能量通路很重要。把能量通路修复了,这个法器就修好了一大半。
可惜,实在可惜,特事局并没有研发出能够扫描法器内部能量通路的仪器,或者说,没有研发出通用型的、针对所有材质法器的仪器。
尤其是金属质地,这玩意儿太抗扫描了,目前为止除了精神力,没有任何仪器靠谱……
自己扫就自己扫吧!
被小家伙们笑话就笑话了!
他端坐、入定,仔细感知。可惜画卷跟着云鲲干活去了,没法实时连通,实时投影出他扫描到的影像,实时让仪器复制;
沈乐就只能一点点感知、一点点记忆,一点点在脑海里勾勒:
最显著的,当然是印文的四个字。特别是“山”、“水”两字,勾勒出的能量通路,几乎真的形成了河流,真的形成了山峦;
而那个他猜测是“治水”的“治”字,别有一种动感,和一种沉重的感觉:
仿佛需要极大量的劳动,才能改易水脉的形态,才能筑起堤坝,拦起平湖,才能凿穿山骨,引水奔流;
仿佛需要极强的控制力,才能了解这一片山水的形态,才能让这一片山水尽在掌握,根据人的意志前行。
沈乐屏住呼吸,努力观察着它的样子,看一会儿,扑到电脑面前,勾勒几笔三维制图;
再看一会儿,再勾勒几笔。
那个“治”字,被斜劈了一刀,当中的能量通路大片断裂,只有少部分丝丝缕缕勉强勾连,给沈乐指引着方向:
把它们连起来就行了!
对,这样连起来就行!
只要连好了,就能完整修复!
“所以哪些跟哪些连起来?我这是要玩连连看吗?”
沈乐嘟囔着,努力观察,努力勾勒。全部勾勒完毕,他盯着面前半透明的立体模型,长长舒了口气:
“有模型了,再要试着修就容易了……丢给特事局,让他们做十个八个模型!”
很快,特事局的研究所里,又接到了一个单子:
“要用光刻符篆的方式,做几个破印章给他试手?”
“算了算了,沈先生的要求,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