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兰2020 作品

第7章 编外专家真是第一生产力啊!

 “所以,这个地图,你真不知道是对应哪儿的?”

 沈乐斜睨着合金大佬。合金大佬盯着金箔,脸色严肃,仿佛陷入了冥想当中,又仿佛像之前修刀鞘一样,在倾听这张金箔的声音:

 好半天,他才慢慢地、慎重地摇了摇头,脸色失望,甚至还带了点悲哀:

 “真不知道。”

 这可能是他的朋友留给他的信息,留给他一个人的信息,但是,他真不知道……

 “那好吧。”沈乐耸耸肩。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无意识地转动着,搜寻着一件件与画卷相关的事物。

 裁下来的天头,地头,被收进保管箱的破损画卷,之前的扫描件,合金大佬的复原件……

 “你说,这个地图,会不会与画上的地方相关?”

 两人相对苦笑。画上的山水,你不能说它画得不好吧,就是,别说那是山水画,即便是地图,要靠它找到目的地,还是太难了些。

 要知道,古代的地图,你要说它没有指示意义,那肯定是不对的。

 但是,习惯了现代地图的现代人,看到这些古代地图,基本上都是脑子一嗡:

 “妈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不写名字,我完全不知道这是哪儿啊!”

 更不用说,画面上还是青绿山水,不是地图。

 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也许,直接问修复好的器灵,或者,从画作中读取记忆,是更靠谱的事儿?

 “好吧,那就继续修复吧。”

 到最后,沈乐也只能下这个决定。他把金箔单独收起来保存,把轴杆、包裹轴杆的纸一张一张收好,开始继续练习。

 张老师走的时候,只教了他用浇淋法清洗纸质古画,沈乐必须继续在绢画上练习。而这就意味着,他必须更加小心翼翼:

 违反直觉的是,经历漫长时光的丝绸,甚至比经历漫长时光的宣纸更加脆弱。

 “纸寿千年,绢寿八百”,绢本古画在长久保存之后,更容易发黄、黯淡、变脆,更容易稍微一碰就寸寸断裂。

 如果说,同样年份的纸质古画,可以用开水直接浇淋的话,那么绢本古画,只能用60度的热水,浇在排笔上,再顺着排笔渗透下去。

 排笔不能落在古画的画面上,以免干燥的笔尖与古画直接摩擦,损伤画面;

 也不能离画面太远,以免水滴落下的时候位置太高,冲击力太大,损伤画面……

 光是这一个高度,沈乐就反反复复,消耗掉了十张古画,才找到了合适的方案。就这,还是把古画裁切成小块,一块一块慢慢尝试的结果。

 哪怕是他,购买这么多绢本古画,也花掉了三颗珍珠,三颗老海龟给他的、含有充沛水灵气的珍珠:

 这个价钱,让沈乐充分地认识到,为什么有前辈师兄在视频里说,“这种古画根本没有人要买,只有我这种练修复的大冤种肯出钱。”

 不练修复,这种半点艺术价值都没有,半点收藏价值都没有的古画——绝大多数都是祖宗画像——谁肯花钱买?

 买来修好,然后当自己的祖宗供起来吗?!

 而除了练习用“洗画”的方式浇淋古画之外,沈乐还有更大的野心。

 当张老师从学校返回,带回来一个团队的硕士生,把他们塞进实验室以后,他就被沈乐震惊了一下:

 “你这是在干什么?”

 沈乐身边,悬浮着五颜六色的彩光。颜色之杂乱,让张老师下意识地仰头,在房间里找了一圈:

 没有迪厅用的那种球灯,没有投影仪,没有任何奇怪的罪魁祸首。

 那些彩光,完全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悬浮在沈乐身边,凝结成一个个前所未见、似乎又自有规律的图案。

 而沈乐就站在这些图案中间,一手握着放大镜,透过镜片盯着丝帛看,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身边,一只不存在的手捏起移液枪,往丝帛上滴了小小的一滴。

 这没必要吧?

 什么修复方法,需要用移液枪这么昂贵的东西,一小滴一小滴往绢画上滴?

 张老师快步走到沈乐旁边,尝试透过放大镜往下看。

 转了几个角度都没看清楚,他索性等沈乐干完一段活儿,起身休息的时候,一把夺过放大镜,自己扑上去看: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工作台上,铺着小半块破洞的绢画。破洞当中,镶嵌着一小片同色的旧绢,剪成与破洞严丝合缝的形状,经线,纬线,一条条相对——

 这都不算什么,这都是古画修复,理所应当该做到的事情。

 但是,让张老师震惊的是:这块旧绢,有一半的边缘,已经和绢画连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