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国事和家事,朱由桹操劳了整整一夜。
但是,永历元年正月初一,一大早,他还是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大朝会上。
本来,广州城内的留守诸臣皆以为,既然皇帝都不在广州城,那元旦之日,便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去在进行大朝会。
可是昨天晚上,皇帝陛下突然返回广州,并且下令要在明天一早照常进行大朝会,众臣得到命令,没有办法,只得连夜准备。
所幸这是在广州行在,不是在京师皇极殿,一切都可以从简,大抵只需要简单陈设卤簿仪仗就行了。
要不然,时间太过仓促,还真不一定能够准备得当。
在略显简陋的大朝会上,朱由桹接受了文武百官的祝贺,这祝贺,总体来看,一是为了祝贺新年的到来,二是为了祝贺皇帝陛下御驾亲征取得凤河大捷。
欣然接受了群臣的祝贺之后,朱由桹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于是,他先向大伙儿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凤河战役的全过程,之后,便趾高气扬地向众臣提出问题:
“如何评价朕在凤河战役中的表现?”
听到这个问题,左副都御史王化澄,首先跳出来赞扬道:
“陛下御驾亲征,凤河大战,歼敌二万,虎踞粤东,此万历以来全盛之天下所不能有。
陛下以九五之尊,亲提禁旅,躬蹈矢石,浴血奋战,此诚勇也。
陛下能把握时机,伏击敌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诚智也。
因此,微臣以为,陛下在凤河战役中的表现,足以称得上是一个智勇双全。”
接下来,在王化澄之后,便又是一群阿谀奉承之人,跳出来对朱由桹高唱赞歌。
朱由桹终于勉强听了个过瘾,在众多奸佞小人的吹捧之下,他的心中更加得意,简直得意到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然后,他便又想起来,大约在二十天之前,在他决定御驾亲征的时候,有好多臣子前来劝谏,当时劝谏的最欢的那几个人,他可都是偷偷记在了本子上的。
在参加大朝会之前,他还拿出本子,把那几个人名,都重点地温习了一遍。
绝对不会认错!
更何况,刚才在王化澄等人夸赞他的时候,朱由桹还好好观察了一下那几个人,发现他们果然都没有站出来给他歌功颂德的意思。
总之,接下来,朱由桹就一个一个把他们的名字点了出来。
被点到名字的朝臣,都有些不知所措。
接着,他们只听得小人得志的朱由桹,语气猖獗地对他们言道:
“就是你们几个,当初一直劝谏朕,让朕不要御驾亲征的吧。但是,现在,朕御驾亲征的丰硕成果,你们也看到了吧。
要是朕当初听了你们的劝谏,这胜利的成果何处可得呢?你们现在说说,朕御驾亲征的决策是不是完全正确的?”
有一说一,皇帝陛下这回御驾亲征,是的的确确打了大胜仗,保卫了整个广东。
这一点,几个臣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否定。
于是,面对咄咄逼人的皇帝陛下,他们大多便也是默默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