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香港维多利亚港湾沉浸在深邃的夜色中。繁星般的灯火如细雨洒落,葵青区的蓝巴勒海峡两岸被点亮,织就一幅璀璨的夜景画卷。
葵青货柜码头,从一号到九号,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在灯光的照耀下,大型先进起重机有条不紊地挥舞着钢铁臂膀,紧张有序地准备接驳即将到来的货轮。
李京岳长身伫立于码头边沿,眼神穿越夜色,紧紧锁定远处海平线上渐渐清晰的“海雾号”轮廓。
就在这时,云綦的电话打了过来,通知他立即撤离。
李京岳眉峰微挑,声音中带着不解:“现在?货轮正要进港呢。”
“现在。”云綦声音甚至很冷静,“我们被监视了,码头有警察埋伏,你想办法立刻离开。”
李京岳心头一震,恰逢此时,一声轰鸣的汽笛划破夜空,手下匆匆赶来,报告通关的准备情况。
瞬间,李京岳意识到,人或许还能逃,但货船恐怕已无退路。
当官的都知道,白道栽了不可怕,可怕的是白混黑,一旦失足,便是万劫不复。
他紧握拳头,觑眼环顾四周,试图在夜色下车辆影子中寻找可能隐藏的警车。
妈的。
“阿綦,船上的货该怎么办?”他咬牙问。
电流那边,传来极其果断的声音——
“通知船上的人,立刻掉头返回公海。其余事情我来处理,你现在带人马上撤退。”
云綦挂断电话。
他垂眸,目光深深锁在手中的薄纸之上,嘴角不经意地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
这不仅是一份简单的旅行攻略,更像是一封隐形的战书,一场鸿门宴的邀请函。
一切已经明牌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他将那纸张用力揉成一团,紧握于掌心。
这样有意思的局,他又怎能不接呢?
云綦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如同战鼓擂响前的静默,他猩红的眼底闪烁着微光,那光里,既有野兽捕猎时的凶狠锐利,也不失狼性般的敏锐与对猎物的饥渴。
他血液中的每一滴都沸腾着,带着近乎嗜血的兴奋,在脉搏中汹涌澎湃着。
这一刻,他仿佛已等候多时了。-
不一会儿,老太太身着新旗袍,在周婶儿搀扶下走了出来。
“好看,好看。”周婶在她身旁赞不绝口,她转向云綦,笑眯眯地问:“阿綦少爷,您的眼光太好了,快看,老太太今天是不是特别好看?”
云綦缓缓自茶桌边立起,转身之际,面容复归温婉,笑容柔和地铺展开来。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轻轻落在外婆身上,点头微笑,眼眸中洋溢着宠溺:“好看,外婆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
言罢,他趋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执起外婆的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轻声问道:“外婆,假若只能选择一名孙儿陪着您,您会选择是我,还是阿言呢?”
老太太闻言,身子微微颤抖,抬头望向他。
她用苍老的手紧紧握住云綦的手,笑中带泪,声音哽咽:“你们都是外婆的宝贝,一个都不能少,外婆希望你们都能陪在外婆身边……?[(.)]?4?%?%??()?()”
云綦听后,嘴角上扬的弧度未变,但眼底的温度却陡然降至冰点,流露出一抹冷漠与嘲讽。
那笑似乎藏着几分深意。
未再多言,他轻轻抽出手,转身踱步出门外。
临门一刻,背对着月光,他回过头来,笑容显得格外冷冽:“外婆,这么多年,您还是从未把我放过第一位,我如此孝顺您,哪怕骗骗我都不行吗?您和外公一样,在我和阿言之间,从没真正选择过我,不是吗?()?()”
语落,他决然而去,未曾回头。
“阿綦……()?()”
背后传来了一声苍凉的轻唤,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化作了这淡淡二字,痛苦萦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曾散去。-
香港丽思卡尔顿酒店。
夜色如墨,维多利亚港灯火通明。
应宁站在套房的全景窗畔,身着一袭奶白色丝滑睡袍,新沐的发丝柔顺地垂落在肩,她倚靠着观景窗,手里举着一杯红酒,波光粼粼的杯面映衬着窗外的璀璨。
而在酒店另一侧的隐秘空间内,警方团队与谢陆言围坐一圈,正在深入探讨即将执行的秘密行动计划。
空气里紧张中夹杂着一丝诙谐,一名警员玩笑道:“托谢先生的福,咱们这回在五星级酒店里布局,倒像是公费旅行的错觉了。()?()”
谢陆言姿态闲逸地斜靠在沙发边角,一手轻松搁在扶手上,另一手持烟轻旋,嘴角勾勒出一抹从容的笑意:“我来香港,也不只是为了协助警方,更为陪我老婆出来散心的。”
警察连忙附和,“是是,这次多亏了应宁小姐的理解和支持,好了,我们开始说正题吧。”
之后一员起身移步至中央黑板,继续分析:“往常,大宗毒品交易惯用隐蔽的‘埋雷’手法,但此次情报指向名为国际货轮‘海雾号’,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其上很可能载有全部的毒品走私货物。”
“明日行动时,我们会确保全员装备无线通信设备。再次明确,行动定于明晚,利用码头演出作为掩护,主力小队将在九号仓库待命,粉蓝烟火为行动指令。验货同时,表演启动——”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会议,监视小组紧急报告:“‘海雾号’原定九点一刻进港,却在八点半突转航向,驶离原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