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韵泠自顾自地牵起她的手,放在手中摸了摸,她笑着问她:“宁宁,你愿意给阿言和小雅当伴娘吗?”
应宁想要往回抽手,谭韵泠死死攥住,她怎么也抽不回来。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一下又一下,狂躁的铃声,让谭韵泠皱紧眉头,她拿起电话直接挂掉。
应宁趁机抽回自己被她攥得发红的手腕,余光偷偷瞟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发现来电备注是“儿子”。
谢陆言在打电话?
“宁宁,阿姨在问你话,你还没回答我,你愿意给阿言小雅当伴娘吗。”
“我……”应宁张了张口,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谭韵泠抢先一步夺走她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阿言】的时候毫不犹豫按了,脸色难看的要死。
应宁拿回自己手机,也没说什么。
“阿姨,我挺忙的,恐怕没时间去当伴娘。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
先走了,
我出来时没有请假,
今晚还是我值班,
不能耽搁太久。”
她说完就准备推门下车,
而就在这时,空旷的车库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引擎声,声音由远而近,一辆黑色宾利瞬间横在了谭韵泠的劳斯莱斯的车位前。
谢陆言甩开车门,大步上前,正好应宁刚刚打开车门,谢陆言疾步上前,双手撑在她肩膀上,他俯着身子,微微气喘,眉毛发丝都是汗,他眼神通红,一丝不苟地上下打量她,发现她完好无损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随即握住她手腕,猛地将她拽了出来,直接撇到了自己身后。
一股护食般的架势。
谭韵泠八分不动坐在车中,透过车窗,瞧着她的好儿子冷笑。
母子俩在对视中僵持数秒,谭韵泠率先开口,面露不悦,“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这个六亲不认的架势,好像他亲妈是什么魔鬼撒旦,生怕一眨眼的功夫把他的宝贝给吃了。
谢陆言看到应宁没事,就没那么紧张了,到底也不想和他妈闹的太僵,他松了口气,主动上前,一手撑着车门,俯身在她面前关心道:“妈,怎么不接我电话呢,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我这车上有你私自装的定位,身边还都是你埋的眼线,我平时去哪、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你不都知道么?”谭韵泠说着责备瞥了眼司机老秦,老秦忙矮了矮头。
“我做这些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是为了保护您才不得不设置的手段,您体谅体谅我这个当儿子的孝心吧。”
谢陆言不轻不重两句话将他偷偷在他妈车上装定位的事情一笔带过,他余光扫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应宁,明知故问,“您不舒服?怎么今儿个想起来医院了?”
“突然有点头痛,正好在东单购物,就顺便来协和来瞧瞧,没成想就碰到了宁宁,想着让宁宁帮我把把脉,还没开始就被你给搅和了。”
“她会什么,三脚猫的功夫,挠痒痒还差不多。”谢陆言嘴上嫌弃,可谭韵泠听着那语气别提多宠溺,她越听越气。
“您要真不舒服就跟我说,我让贺院去家里看您,要不您这两月就待在家里好好歇歇,别出门了,省的出现什么意外,您说呢?”
“谢陆言!”谭韵泠震惊地看着他,不可思议道,“我是你妈!现在你翅膀硬了,连你亲妈的人身自由也要禁锢了吗?”
“怎么敢,我这不也在跟您打商量?何况这都是为您好。”谢陆言不紧不慢地松了松领口,微笑看着他妈,嘴上说是打商量,实则是不容置喙的语气,“这样吧,以后我就多派几个人跟着您,这样您想去哪里去哪里,我也好放心。”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谭韵泠恶狠狠地瞪了他和躲在他身后的应宁一眼,随即甩上车门,朝前排怒吼一声,“老秦,开车!”
等谭韵泠一走。
应宁立刻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大大地喘了口气。
谢陆言同样深呼吸,他转过身,目光垂落,瞧见一只瑟瑟发抖的狼狈小猫,不禁低头嘲她,“至于怕成这
样?”
其实他额头也有汗。
衬衫都被冷汗打湿了。
应宁半天才缓过了五个字,“你刚刚好凶。”
谢陆言双手将她提起,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四下无人的车库,他两只手同时握住她双手,两个人的手心都潮乎乎的,只不过一个冷,一个热。
他用力攥紧她的手,往胸前带了带,让两个人之间亲密到再无距离。
“又没凶你……”他顺势将双手环住她的腰。
谢陆言把头埋在她肩窝,深深吸了口气。
他这会儿太温柔了,哪怕两个人做爱到缠绵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过,应宁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了,突然变成这样。
不过她还是要说,“你没少凶我。”
谢陆言在她肩膀闷笑。
他抬起头,近距离捧着她的脸颊,认真凝视着她。
应宁才发现他的眼圈此刻红红的,雾蒙蒙一片,哭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他大拇指温柔摩挲着她的下巴,小心翼翼地问。
应宁摇了下头,“没什么呀。”
她盯着他的眼睛,感受到他的伤心,虽然不知这份心痛由何而来。
“怎么,你是不是怕你妈对我说什么呀?”
谢陆言笑了下,捧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个吻,“小傻子。”
他将她抱的特别特别的紧,勒得应宁都快喘不过气了。
像是劫后余生的庆祝,失而复得的喜悦,天知道他在来的路上有多么恐惧,他好怕,再晚来一秒,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边的妞妞又再次不见了。
“啊——你勒死我啦!”应宁忍不住推他。
谢陆言终于将她松开,他转而继续握紧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一样,“吃饭了吗?”
应宁摇摇头,不过她已经不太饿了。
“那就吃点粤菜?粤菜清淡,份量少,随便吃点垫垫胃口。”谢陆言喊来谭叔,让他去附近的粤菜馆定个位置,他也不知道在向谁解释,自顾自道,“妞妞晚上要加班,饿肚子对身体不好,必须要吃点东西才可以。”
应宁奇怪地看着他,“你陪我吃?”
谢陆言恍惚了一下,低头擦了擦她鬓角的汗,然后笑了,“我陪你你会开心吗?”
应宁点点头,“你吃我就开心呀。”
“好,那我也吃。”-
谭叔开车带他们来到了附近金宝街的利苑。
这是一家老牌粤菜餐厅,谭叔是广州人,他推荐的餐馆尽管价格亲民,但口味一定没错。
“我吃过这家,味道还不错。”应宁想起她刚入职的时候有天中午和同事们出来聚餐,吃的就是这家。
两个人大概点了五六样小吃,应宁专门给他又点了一盅枣皇炖燕窝和一份鱼茸粥。
看着他低头乖乖吃粥的模样,很快半碗粥就见了低。
应宁鼻子酸酸的,感觉特别欣慰,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有些成效,她放下调羹,手
摸到他那边,握住他手腕,闭上眼睛感受他的脉搏。()?()
谢陆言抬起头来,像个孩子似的朝她微微一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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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宁收回手,又拿出手机翻了翻日历,她打开备忘录,边记录什么边说:“第二疗程也快结束了,你看看你哪天有空,我帮你约个号,我们做一次复查。”-()?()
谭叔把车停在了金宝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应宁吃多了,想散步回医院,谢陆言走路送她,让谭叔坐在车里等。()?()
夜风轻拂的夜晚,两个人手牵着手,漫步在街道上。
这一带,其实他俩小时候也常来玩的。
外交部大院儿就在这儿附近。
应宁还记得上高中的时候,谢陆言和小楼阿坤他们,还和24中的外交部子弟打过架呢。
那天对方来了三十多个人,而他们可丁可卯地就来了三个。
如果算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的话,那就是三个半。
本来他们不让应宁跟来的,可是应宁实在担心,打架的那天,应宁偷偷跟在他们身后,身上还抱着个医药包,孟子坤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儿,一扭头就把躲在树后面的小丫给揪了出来。
阿言和小楼同时跳脚:“咱爷们是去打群架!你丫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也跟来了!”
应宁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怕你们被打死,我好在一旁,急救……”
三人这才看见应宁背在身后的医药包。
“……我靠!”孟子坤气死了!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想着他们被打死了!能不能有点志气啊志气!
……
两个人走的慢,边走边回忆过去的事儿,好多谢陆言已经不记得了,可应宁却还记得。
她还给他形容孟子坤当时气疯了的表情,“差点没昏过去!”
谢陆言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着,听着,只低着头轻轻地笑。
傍晚的金宝街纸醉金迷,经常走几步就能看到一辆敞篷超跑,这一带的豪车展厅特别多,有兰博基尼展厅,布加迪展厅,阿斯顿马丁展厅……俗称豪车一条街。
走着走着,应宁的脚步驻足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前,她侧身望着里面展台上的一辆贝壳粉色的法拉利,灯光下美的不像样子。
谢陆言往里随意扫了眼,捏捏她的手心,低声问她:“喜欢吗,送你台。”
说的就像送颗萝卜青菜一样简单。
应宁立刻收回目光,义正言辞摇摇头,并且觉得他疯了,“我一个工薪阶层开豪车啊?”
“工薪阶层。”谢陆言品了品这四个字,这个词好像离他很遥远。旁边有个在卖玩具气球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吃着手里的盒饭,一对穿着朴素的小情侣骑着共享单车从他们身边驶过,应宁忽然觉得很伤感,她抬头望天,好像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巨大的参差。
可悲剧降临在每个人的身上,好像又是平等的。
“在想什么?”谢陆言轻轻摇晃她的手,似乎已经想好为她订哪一台适合她的车。
应宁突然抱住了他。
她没有什么别的奢望,其实老天并未亏待过她,她所期盼的一切,已经通过她自己的努力实现了。
所以现在,“我只希望你永远健康快乐,阿言。”-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今天更了七千字!夸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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