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宁整理好心情,回过头来,看了眼下山的人。
“那是谁?”她见过谭叔,也见过谢陆言的贴身秘书,但从没见过刚刚那人。
看那人的穿衣打扮,应宁莫名想到了香港黑道电影里的那种古惑仔。
谢陆言抽着烟,盯了她一会儿,这会儿她看着眼睛倒没那么红了。
刚刚那眼泪哗哗的,跟泄了闸一样。
反倒谢陆言的声音还有点哑,“想知道?”
一般来说她是不会过问他私事的,像谢陆言之前带她去丽辛,她就只跟着去,丽辛的很多大佬跟他打招呼,她从不多问那些人是谁,跟他怎么认识的。
以前有立场的时候都不会,现在就更不会了,可她刚刚隐约听到了一点他们的对话,什么一家四口的,第六感让她觉得他不像在做什么好事。
“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时代也变了,不是之前你为非作歹都没人敢管的时候,别干坏事知道吗。”
应宁说完觉得这语气怪怪的,怪暧昧的。
顿了顿,立刻补了句,“我是替奶奶关心你。”
好在谢陆言没往那方面想。
“我小时候怎么了,五讲四德好少年,老师最喜欢我。”
应宁差点笑出声,还有比他脸更大的么?他要是五讲四德好少年,整个德勤没坏学生。
在学校就不说了,“在家里你就没少欺负俊俊。”
“俊俊?”谢陆言好像忘了这个人了,瞥她一眼,走到前面的垃圾桶前慢悠悠掸烟灰。
应宁也没再扯别的,“总之你不能犯法。”
谢陆言哼了声,觉得她这义正言辞的腔调真逗。
他用夹着香烟的那只手点了点她,“什么是法。”
应宁觉得他太不严肃,又不想跟他耍嘴皮子,“总之杀人放火,草菅人命就是犯法,你不许做。”
谢陆言又问她,你看我像坏人吗。
“你像不像坏人我看不出来,不过你刚才的手下像。”
谢陆言捏着烟蒂,咳了两声,看着她乐了。
“说说看,他怎么像了?”
应宁回忆刚刚那个男人的样子,他身材很壮,穿着紧身黑背心,显得胸肌十分巨大,外套是件花衬衫,狼尾发型,看起来很凶,应宁还特别注意到他胸前和脖子全是张牙舞爪的纹身。
“谁家好人在身上描龙画凤啊,他——”
谢陆言立刻让她打住,“你亲爱的小楼哥哥也描龙画凤,他怎么就是好人了?”
闻小楼的肩膀上纹的是头狮子,还是大名鼎鼎的鬼影雄狮,看起来特别凶残。
应宁被他将了一军,愤愤不吱声。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到头顶,半山腰树荫少,空气逐渐热了起来。
谢陆言指了指上面,问她,“还爬吗。”
其实应宁早就看出他不想爬了,正好她也没了心思,她敞开运动服拉链,用纸巾擦了擦脖子,说:“你决定吧。”
“累了,那就回了。”
“可以。
”
应宁侧过身子往垃圾桶丢纸巾,谢陆言吐着烟圈,忽然眯起眼睛,往她白皙脖子下方被运动背心紧紧包裹着的圆润凸起扫了两眼。
很热,很烦。
两个人开始下山。
回程路上依旧无话,应宁有点累了,昨晚连着大夜班,今天本该休息的,又爬了一天的山,实在撑不住,没一会儿就靠在车窗睡着了。
谢陆言一路都在接电话。
他着急回公司,车开的很快,一直狂踩油门,直到看见应宁睡着了,他扫了眼手表,不知不觉把速度慢了下来,平稳在六十迈。
到了奶奶家门口,应宁正好醒过来,谢陆言打开车锁催促她,“下车。”
“你不进去了?”应宁迷迷糊糊解开安全带,坐的腿都麻了。
谢陆言不耐烦道:“回公司,急事儿。”
“再等十五分钟行吗。”应宁不敢耽误他,只是没想到他会走那么早,人一下子就醒神儿了,她绕到车前,快速抓住他的手,拖着他一起下了车。
“今天的药还没喝,喝完就满一个疗程了,不要前功尽弃。”
谢陆言被她拉着进了客厅,直接按在椅子上,“你先歇会儿,我去热药,很快!”
她急忙放下包包,和迎面来的奶奶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跑去了厨房。
汤药是周婶昨晚熬出来的,一次能喝两天,今天拿出来热一热就好。
谢陆言根本等不了,本什么也不许他离开。
谢陆言无奈被气笑了,罢了,只好给秘书打电话,把会议往后推迟一小时。
王伯给他端来了水果和毛巾,让他擦擦手吃点水果,水果他是懒得吃,谢陆言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毛巾是用沉香精油熏过的,清凉湿润,倒是能祛祛爬山的汗味。
奶奶看他不走了,笑眯眯地坐下,亲自给他剥了颗荔枝。
“和妞妞今天过的怎么样?香山好玩吗?”
谢陆言丢掉毛巾说:“合着您这老太太失忆了,不是刚从西山搬下来没几年么,那地方好不好玩您不知道呐。”
“什么好玩不好玩的?跟我也说说。”正说着,云綦提着两张茶饼走了进来。
他抬脚迈进屋子,看到谢陆言笑了,“真巧,你也在啊。”
“哎呦,今儿是什么好日子,阿綦少爷也来了,老太太一定开心坏了。”
周婶一见着云綦,眉开眼笑,忙去给他倒茶。
云气把茶饼放下,88年的青饼,一张一百多万,他平时素来节俭,对老太太却向来舍得。
云綦走到老太太身后,主动给她揉起了肩膀。
“姥姥,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您想阿綦了没啊?”
老太太闭关时,大的小的都不见,却唯独对这个外孙子例外,云綦之前是每周都来,前段日子有事儿出了趟国,这才有阵子没来了。
“哟,阿綦少爷嘴还是这么甜!”
周婶把热茶端到云綦面